人看也挺不好意思的吧。尽管只是表面的一部分,我觉得要把自己的过去展示给他人看还是挺需要勇气的。换我的话毫无疑问会对此感到抗拒。
「好啦,冷静点。我知道你有挚友了。」
「知道就好。」
明明就没必要那么拼命地证明自己。说到底我也不觉得日高同学会缺包括挚友在内的朋友。看到日高同学恢复冷静,我把身子靠在长椅上。
「你不会为了来这里而忽视了与朋友之间的关系就行。毕竟这就代表着你没有为了我而做出什么奇怪的牺牲。」
「不必担心哦。我不过是因为自己想来才出现在这里的。」
那就好。我觉得学生的人际关系可是会因为不合群之类的无聊理由而毁掉的,所以对她感到有些担心。而且,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的。
「藤枝君你啊,不交朋友么?」
多么可悲的问题啊。明明我从不抗拒对他人声称自己没有朋友,但被他人这么说了内心反而会有些许动摇。
「这个嘛,我想交朋友的话还是没问题的,但自己没有这个打算啊。像我这种自个儿找别人搭话却连笑都不会笑一下的家伙,很难接近的吧。」
「唔~,也许吧。」
日高同学沉思着轻点了几下头。
「就算交了个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像我这种不会笑的家伙很快就会让对方感到厌倦了吧。」
「那不一定哦。」
「你的意思是?」
「我就没有对你感到厌倦哦。」
日高同学哼着鼻子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这家伙是咋了。
「我们认识也就一个月而已吧。」
「是呀。所以我要以最长纪录为目标哦。」
她朝我竖起大拇指,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就无视她的动作如此回答道。
「以那种东西为目标能怎样啊。话说,那样的话不就代表着我会一直笑不出来咯。」
如果笑出来的话这段关系就会结束,我们俩之间也并没有做这种决定,然而我就是觉得会变成这样。虽然自己也不希望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不知为何就这么想了。
「这也是呢。我还得让藤枝君露出笑容来呀。」
「那就快点让我笑啊。」
「好好好,不用你说我也会行动的哦。」
日高同学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还是不抱期待地等着吧。像这样,当事人反而采取这种完全任凭他人的态度。毕竟我一个人能做的事几乎都在自己不会笑后就尝试过了,事到如今再去努力也无济于事。现在顺着日高同学给的机会走就可以。
我张大嘴打起哈欠。被泪水浸润的视野中是一片让人想要进入梦乡的祥和。微风撩拨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棒球少年们充满朝气的呼声就如舒适的背景音乐般动听,暖和的阳光引诱着我入睡。
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坐在身旁的日高同学利落地站了起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我就那么坐着没动,一边心想着她要去哪儿,一边在入睡边缘徘徊。回过神来我那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已经看不到日高同学的身影了。
「嘿!」
模糊不清的现实世界中传来了呢喃般的呼声。我一瞬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但不久后侧腹附近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噫!」
我发出了含糊的叫声。用手抱紧侧腹,就摸到了某个人略微冰凉的手。
「你在干啥啊。」
我转过头瞪了眼身后,嫌疑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挠痒痒哦。试着做了下恶作剧而已。」
说完日高同学又开始给我的侧腹挠痒痒。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再次从侧腹传来,我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慌忙地挣扎着甩开她的手。
「你挺怕这个的呀。」
「要你多嘴。」
好不容易从日高同学的痒痒攻击中挣脱出来,我便摆出一副不让她乘虚而入的临阵态势。
这么做一方面确实因为挺痒的,另一方面她这样在我身后挠的姿势就像要抱上来一样,这点对我的心脏非常不好。天真活泼是没问题,但还是希望她别忘了我姑且算是个正值青春期的男生。
「物理攻击也不行啊。」
说着,日高同学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她唔唔地把手抵在下巴摆出一副在沉思着什么的样子。如之前所言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削减了体力和意志力的我仍未喘过气来。为了调整好气息,我缓缓地做着深呼吸。
「你干嘛用这么老套的方法。」
「哎呀,想着还没有试过呢。你不会笑以后也没有被别人这么做过吧?」
「没有人会冷不防地给一个笑不出来而心情低落的人去挠痒痒吧。要不是如今我对自己不会笑这件事在精神上已经比较稳定了,我可能现在就已经对你动手了。」
「那可真吓人呢。」
她说着哈哈地笑了,完全就没有被吓到。
对她动手,也不过是玩笑罢了。我也是会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