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所有的表姐弟的关系一般,我和绚姐没有初次见面的记忆。因为我跟她的见面是发生在还不能好好区分自己和其他人的儿童时代。从这个意义来讲,我跟绚姐的初次见面或许是不存在的。像是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一样,我的世界从一开始就包括她了。
我知道自己经常跟绚姐见面的地方。
是中堂会。
中堂会于盂兰盆节跟正月一年举办两次,在爷爷跟中堂家的长男中堂仙岳先生一家居住的世田谷区的豪宅举行。
占地面积一千五百坪。在穿过松树跟柏树林立,以及睡莲为首的水生植物之后,就可以看到一栋四层瓦屋顶的和风建筑。
那是被爷爷叫做「迎宾楼」的建筑。顾名思义,似乎是为了迎接各界来宾而建造的。
其深处——有好几个入口,因为我们都是从迎宾楼旁边的玄关进去的,所以换个角度来看,迎宾楼应该是在最里面,但如果忽视这些细节的话——有一片虽然比迎宾楼要扁平,但是横向更大的居住区。爷爷跟仙岳先生一家住在这里。
虽然没去过那里不是很清楚,但我想爷爷住的建筑跟仙岳先生的住处应该是不同的建筑。毕竟从孩子我的看来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在一起吃饭,爷爷也喜欢把一个管家跟几个女性分开,然后少数人住在空荡荡的建筑里。
绚姐是仙岳先生在六十二岁时跟二十岁的爱人生下的孩子,虽然是姓中堂,但是并没有住在这个家中,而是由情人抚养。
仙岳先生爱人的伯母很胖,可能是用了从仙岳先生那里收下的庞大的抚养费,她一直穿着看上去很高级的衣服,但是不合适, 而另一方面,绚姐一直都在穿着朴素的衣服。
所以我很讨厌伯母。大概是因为连孩子的我都知道伯母给绚姐强加了很多不自由吧。
尽管迎宾楼出的饭菜是一般人一生能吃上一回就好的美味佳肴,但小孩子的舌头是吃不出来的。我觉得麦当劳还比较好吃。在现在每天吃便利店便当的我看来,希望那天的饭菜能一点点延长到每天晚上都能吃到,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而且对当时的我而言,有比食物更让人兴奋的事情。
那就是能见到表姐妹她们。
伊绪,真耶,流南,以及日和为首等富有魅力的表姐妹中的一人绚姐,也就是中堂绚音。
年龄相近的表姐妹她们被她们的母亲固定在一个座位上。
另一边的伯父他们在互相举杯,时而顾虑,时而出于社会人的考量一点都不开心,但我们这些小孩却悠闲地大声囔囔着。
其中最成熟,最值得倚靠的就是绚姐。
绚姐一直坐在座位的角落,看着表姐妹们厮打在一起,笑得宛如盛开的玫瑰花。
我很喜欢看到她笑出来。因为我觉得那朵花仿佛开在我的内心深处一般。
绚姐的座位在我旁边就能让我心跳加速。光是绚姐衣服的下摆碰到自己的衣服,就像是别人用手指在裸露的皮肤上划过一样。
绚姐有着同龄女生所没有的柔和,沉着以及娴静,散发着好闻味道的隆起的胸部,很有包容力。跟表里如一的小鬼们不同,绚姐有着如月亮般的阴影,让她的存在更显得扑朔迷离。回想起来,绚姐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作为「异性」被印进我的世界。
不过,我大概是在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明确地意识到绚姐了吧。
那是发生的小学三年级的秋天。
在班上,接吻跟拥抱成为话题。
在聊到有没有跟异性接吻的话题时,班上最轻浮的川野说自己有接吻过。
现在想想完全就是说谎。因为小学生都是笨蛋,所以大家都很相信并且尊敬着川野。
可能是羡慕聚集在川野身上的视线吧。同学的纪平也说「有!」开始,我也受到影响说出「有!」。
然后,川野开始像笨蛋一样说「我、我不光是做了一次……而是做了十次左右」之后,大家都在说「川野,真成熟,好厉害——」。
可能是想与其对抗,纪平说「我做了一千次」,因为一千次到底还是骗人,所以就变成了「纪平好恶,这家伙只会说谎啊,我们无视他吧」。
虽说是小学生,但说谎的分寸也是很重要的。
在纪平失败后,话题当然会变成「牧野怎么样?」。
我不想输给川野的十次。但纪平撒谎说千次才刚刚被识破。所以比川野次数更多这招是极其危险的。
所以即使要说谎……也需要另行他法……我大概没有想过任何具有逻辑性的事情,比起逻辑性我更出自本能地说道。
「我跟年长四岁的表姐接吻过」
我说的是绚姐。
「牧野好强——」、「真是勇者」、「跟年长的会不会太强了?」、「川野真是不怎么样呢」,我赢了。
虽然对绚姐有些内疚,但还是微乎其微,所以在休息时间踢一回足球之后就消失了。
小学生为什么一直在说谎呢?
大概是因为大家很快就会忘记谁说了什么,事后核对很花时间,不会演变成「啊啊,要是没有撒下那种谎就好了」,或者说连必须核对这件事都没有想到吧。
我的情况是属于后者。
冬天到来,临近年末,话题变成了「寒假要做什么?」。
我说的当然是中堂会的事情。「我的爷爷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