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高兴的事情。
母亲告诉自己,她以后也许能上小学。
亚纪良自己拒绝了学校的乐趣。
因为她把所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别人。
她在班上的第一个朋友,被不好的东西缠上了。盯上了亚纪良的【某物】蜂拥而至,把款待她的朋友的家搞得一团糟。
啊,自己是知道的,对于这些【东西】来说,自己是最好的饵料。虽然知道这一点,但她认为也许没有问题,不过是出去玩一玩很快就回家了,所以无视了事实。
后来,母亲给闭门不出的亚纪良找来了一个灵媒。
灵媒大叔就像对待宝物一样,注视着自己。
自己还记得那个大叔在房间里布置了注连绳,弄来一个禅垫,嘴里念着的咒语和父亲那会的差不多。
(记不起来了)
亚纪良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
记忆中只有零星的色彩。
赤。
红。
アカイロ。
周遭的一切都像是残缺不全的黄昏。肮脏的赤与黑混在一起,胡乱地搅动着。虽然闻到了很浓的腥味,但自己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因为亚纪良也在呕吐,秽物堵塞了喉咙,甚至不能顺畅地呼吸。
也没见到父亲来接走自己。
最后是,山里的人带走了她。从那以后,他们就定期给自己刻上自己不太清楚的东西。
神体。
他们是这样称呼它的。
他们对那据说是来自遥远过去的神明大人的碎片充满感激。
他们说,很羡慕能够埋入这块碎片的自己。
因为事先被喂了药物,亚纪良的脑袋变得非常糊涂。大概是麻醉药之类的东西把。在这种状态下,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苦好痛好想吐好想吐啊肉被挖掉了被抓住了好痛啊好痛啊好痛啊皮被剥掉了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奇怪好奇怪啊的笑好痛啊好痛啊好痛的笑拔掉了被拔掉了要溶解了要烧起来了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赤红红好痛好痛好刺眼好刺眼好痛啊好痛啊)
时间消失了。
空间崩溃了。
只剩下自己了。
一切都被压缩成针尖一般,只剩下剧烈的疼痛和痛苦。
看着痉挛的自己,山人们合掌礼拜。有时会跪在自己眼前,有时会痛哭流涕。
正因如此,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嗯,那真是太棒了。
要是死了就太好了。
不管自己怎么哭喊,怎么求救,他们都没有停止,不断地,将神明的碎片植入亚纪良的身体。
无论重复多少次,自己都无法习惯,最后,只能惊讶地发现,人类的身体竟然是,塞满了如此之多痛苦的肉袋。
到底重复了多少次呢?
实在数不过来了。
不管怎样,这是在相邻两次移植之间,自己下山的时候。
当时的亚纪良拼命分散意识。仔细想想,自己已经沦为了一个满是痛苦的肉袋。无论拥有何种回忆,不管还有其他的什么时间,如果那种痛苦还在等待着自己,意义就是零。价值也是零。活着只是痛苦的连续,但自己还没有一颗能够死去的心。
突然,重量变轻了。
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东西。好像因为害怕什么一样,离开了。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在一瞬间,重量减轻了一半,因为太过吃惊,亚纪良摔倒了。
在此之前,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
「啊……」
亚纪良喃喃着。
爬着,爬到了外面。
房子,又大又旧。
周围几乎没有像样的住宅。
为了不让亚纪良的灵障侵害周边地区,夜劫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吧。虽然这种想法在作为自家人的亚纪良身上完全不适用。
许多细长的杉树,生长着。
月亮从缝隙中露了出来。
圆月啊。
在洁白的月光照射下,山人们都倒地不起了。
并没有出血。
应该没有人死掉吧,但是自己不知道。
因为,那个时候,亚纪良的目光被坐在中央的男人吸引了。
「……」
褐色的皮肤。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来,那副柔韧而强健的肉体。他那充满青春气息的侧脸仰望着明月。
白色的头发在初夏的风中摇曳。
在这种异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