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吧」
朱音暂时紧盯着男子,同时在背后将缲札转了转。
一边慎重地选择牌,一边问道。
「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当然」
朱音将再一次用布隐藏好的缲札,放在了点着头的灰发男子面前。
「缲札进来了。那么请张子这边出示」
他听从合力的话语,将剩余的所有金额,全部赌了上去。
一点张,素一。
在手本引中,虽然可以从一张到四张,任意选择喜欢的张数来赌博,但基本上都是选择三张到四张。这单纯是因为赌的张数越少,就越是需要敏锐地读取情报才行。另外,也有人认为赌一张本身就是对庄家无理的表现。
这个灰发男子正可谓是以甚至可以说是无礼的方式,从正面向朱音发起了挑战。
「吉兹」
男人低喃道。
「我是,彷徨海的吉兹哦」
「一决胜负!」
伴随着合力的宣告被揭示开来,暴露的缲札的最上面是「1」。
而张札也是「1」。
朱音察觉到了另一个事实。没有收益也没有损失,无论是男人还是赌场,都刚好盈亏平衡了。
这场平局。
就是这个意思吧。
但是,究竟要如何预测,才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呢?哪怕朱音确实是有某种长期练习获得的直感,难道那就能够得到如此精度的预测了吗?
朱音暂时想了一下,但首先有需要优先询问的事项。
「抢走我们的黑柜,是打算拿去干什么?」
「哼哼哼」
暧昧地笑了笑,灰发男子将已经回到原本数额的现金递了出来。
而在周围,骚动并没有停息。氛围上仿佛在露骨地向其宣告着‘你以为你能就这样回去吗’一样。
「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就那样低着头,拍了拍自己的包。
「我已经等了很久的人,差不多到了他该起床的时候了。嘛,因为等得实在太久了,所以可能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我的顺序是最后一个。虽说也可能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情况下就结束了,但即便如此还是要准备一下的嘛」
「你在等待的,是什么样的人?」
「是这样的人哦?」
不知什么时候,在男子的美貌上贴上了一张面具。
猴形的面具。
那个时候的朱音还不知道。
那是在数月后的新加坡,引诱埃尔梅罗二世和他的内弟子踏上巡游世界的冒险的,印尼皮影戏(Wayang)演员的面具。
*
「……!」
回过神来的时候,朱音已经在本殿内部的建筑里了。
看来,是保持着坐姿,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白梅的枝叶。
树枝的另一边,正好可以看到从山上探出头来的月亮。和灰发男人第一次饮酒所坐的位置差不多。
难不成是几乎失去了一整天意识吗?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朱音的脊背上传来讨厌的感觉。
另一个想象,立刻占据了她的大脑。
「冈村!」
一个手下拉开了隔扇。
「怎么了吗?大姐?」
「冈村现在在干什么!」
「冈村?他还在外面当庄家啊?」
手下有点不可思议地这样说道,而朱音则屏住了呼吸。
「还在当庄家?那个魔术师怎样了?」
「魔术师?这次来的都是常客,没有那种人啊?」
手下很认真地这么说道。
无论是担任庄家的冈村还是负责担当合力的饭岛,都完全不记得之前的那一系列对话了。无论是客人的记录,还是庄家的记账单上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留下来。
本来那个男人就没有输过一分钱,这是理所当然的。
就和刚刚的想象一样,名为吉兹的彷徨海魔术师,就仅仅残留在她的记忆里,仿佛一场春宵美梦一般,完全消失了。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朱音使用了一切手段去探寻彷徨海或者名为吉兹的魔术师的情报,但完全没能获得任何线索。
——不久后,夏天来临了。
直到即将成为黑柜的亚纪良,如预告一般被掳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