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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音抬了抬下巴,手下们很快就拿来了装着水的杯子。
灰发男子将酒瓶向杯子口倾斜后,从瓶子中流出来的是透明的液体,但在接触到水后就很快变得白浊起来。
「以前啊,这也被认为是一种魔术」
灰发男子感慨地说道。
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
也就是「我知道」。
知道夜劫的里之面孔。
他暗示着,夜劫并非是单纯靠赌博为生的古老黑帮,而是更为墨守成规——沉浸于魔术之中的人。
实际上,包围着周边的黑色制服成员们,其中过半都是魔术师。严格来说,夜劫的情况并不能将之称为魔术,按时钟塔的道理来说应该是被分类为魔术使的那类人吧。但通过魔力将某种神秘唤醒,这样大致的构造并没有区别。
(看来并不是外表那样的年纪啊)
朱音如此判断道。
如果是魔术师的话,稍微进行年龄操作也并不困难。不过那只是限于外形的部分,实际上延长了寿命的,只有极为稀少的一部分熟练者而已。
这个美男子,是属于哪种?
通过名为纸下的布隐藏缲札,将其放在盆茣蓙(翻译者注解:铺在庄家和下家之间将其区分开的白棉布)之上。
相对的,男人则在一种很悠闲的氛围下,选择了自己的张札(翻译者注解:赌局中所使用的1-6号的牌)。
四点张。
这是被称为箱张的赌博方式。
无论中了哪个都能相应赚一点,是序盘的常用方法。
(很普通啊)
当朱音稍微有点失望的同时
「一决胜负!」
担任合力(翻译者注解:赌场的监督者、计算员)的饭岛出声了。
这次的情况下,只有庄家和张子两人所以其实省略也行,但总之就是气氛上的问题吧。赌博的七成都是由气氛决定的,朱音是这样想的。剩下的两成是虚荣,最后一成是嗜虐嗜好。也就是百分之百由异想天开的行为组成。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把等同于性命的钱轻易放出去。
时而赚钱时而输钱,但是慢慢地,男人那边逐渐落入下风的展开,短暂地持续了一会儿。
每一次,灰色男子的表情都非常浅显易懂。
「不,不带这样的吧!」
这么说着,将脸贴近榻榻米之类的。
「喂喂喂。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像这样,对着手牌说话之类的。
「好——!总算有点希望来了!」
像这样,使劲地敲膝盖。
时而生气,时而哭泣,时而笑。
休息时则喝着酒,并仿佛味道极其甜美般吐气。
因为这一切都是用那如月亮般的美貌进行的,朱音要保持平常心也是有点辛苦。虽然只有一个演员,但这已经简直像是一场电影一样了。虽说是享受着手本引的人会输,但要输得那么华丽也是比较罕见。
结果冈村会输,看来是被那狗屎运和美貌给害的吧。
一下子,从冈村那里被榨出来的钱就都吐了出来,男人变成了输家。
而至此再到变得狂热的男人惨败的速度则更快。
「……开什么国际玩笑」
男人挠着灰发,盯着天花板。
这真是完美的自暴自弃状态。虽然至今为止这种表情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至少在这种场合不暴走的话,还能证明他是内行。
突然,他将头转过这边。
「能稍微通融一下吗?」
「……」
撤销前言。这样不知反省的傻子,真可谓是外行。
「很抱歉不行哦。你既不是常客,也没有担保吧?」
「用一条情报来代替担保吧。对你们(夜劫)来说一定是有益的情报哦」
朱音只考虑了数秒。
这个男人至少还是有关于魔术的知识的。即便情报是乱七八糟的玩意,用二十分钟左右就能掠夺的金额进行交换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冈村」
朱音低语,一旁的隔扇打开,平头男子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担心,本来应该被击溃了的冈村就在近处待机着。
不,或者说,也许只是想再一次看看那个男人的美貌而已吧。这个男人的容姿里就隐藏着如此的魔性。不管内部如何,有这样的美貌已经十分足够了。甚至连朱音都开始考虑强行借他一笔巨款,然后把他压到熟人那边去搞演出会不会能赚更多了。
在现金被放在手边后,灰发男子微微笑了起来。
一张张地仔细数清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望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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