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却完全看不出他有一丝恐惧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感觉这家伙是不是脑子缺根筋,不过朱音也没有资格这样评价别人,毕竟自己(夜劫)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名叫夜劫朱音」
向他打招呼时,一瞬间,朱音屏住了呼吸。
意外地是个年轻男子。也就二十岁左右吧。
五官端正到了让人觉得不自然的程度。
如果他走在都市里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回头去看他吧。
那如同天上匠人倾注全身精力才打造出来的鼻梁、那让人觉得简直是像是将青春结晶化一般鲜艳的嘴唇、长着细长睫毛的眼皮正紧闭着,卷起的头发一直延伸到颈部附近。
那是有着类似灰狼般暗淡颜色的头发。
也许是为了迎合场面,穿着的是宽松的和服。他正将胳膊撑在膝盖上,呆呆地撑着下巴,然后以下巴为支点晃悠悠地摇着脑袋。
「……请问?」
没有回答
(……睡着了?)
让人难以置信,他睡得真香。本来这种情况下应该生气的,但是看到他那太过沉静的睡脸后怒气也被平息了下来。
「……」
皓白的月亮,正从那用丝柏做成的窗框里窥视着他。
即便说那个男人是用这美丽的光芒形成的,可能也会让人信服。想来希望将他就这样保持睡眠的状态永远保存下来的人会络绎不绝吧。
「大姐」
在手下的轻语中,我总算清醒过来。
「啊,好」
点点头,摆出一脸轻松的样子。
(……将冈村击溃的就是这个吗。)
朱音如此想到。
就算冈村并非同性恋,但如果是这样的美貌的话被他魅惑也是没办法的。倒不如说他是在被前所未有的冲击所打击后,无意识地被其吞没了吧。
实际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体验过了,手下也错开了自己的视线。
首先,进行了一次深呼吸后。
「请问」
朱音稍微放大声量地说道。
他的肩膀如同被惊吓到一般抖了两抖,眨了眨眼睛。
伸了伸懒腰后,一对大得惊人的琥珀色瞳孔映照出了我们的身影。
果然,就像狼一样。就像那在遥远的雪原中行走的,孤零零的灰狼一样。
「……嗯」
朱音屏住了呼吸。
因为不知来由的酒精味道,刺激着鼻腔。
「呀。这可对不起」
他将手指伸进那灰色的头发中,诶嘿、地笑了起来。
向着窗户的方向,撑起了下巴。
「向山和月借景可真是好雅兴啊。这样的话就算没有下酒菜也能喝两杯。然后借着兴致干了一杯以后,就这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啊。不,这可是你们的不对哦。作为赔礼,请我喝喝日本酒也行吧?」
考虑到这股酒精味,恐怕看起来可不止一杯。
再加上这老爷子一样的口吻,这和可这般的美型不相称啊。
总算理顺了呼吸的朱音的视线,被灰发男子的膝边吸引了过去。
「您拿的酒还真奇怪呢」
「哼,哼。很香的味道吧?我可不会分给你们哦」
这么说着,灰发男子将陶壶拉了回来。
朱音默不作声地看着男人。
「那么失礼了」
而是这么说着,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
手本引的情况下,赌场会被称作【盆】。
当坐在盆中,触碰到目木和缲札的瞬间,朱音不自觉地将脊梁挺直了。即便已经年过五十,只有这个怎么样都改不了。朱音为这直穿脊背的紧张感,不由得微笑起来。
「那么,让妾身加入这场游戏吧」
省略冗长的问候,朱音移动了「1」的目木和缲札。
最开始的目木和牌,并不用于赌博。只要手本引是庄家和张子间的心理战,那么对张子那边来说,去赌解读材料很少的第一手的牌可不高明。
当朱音将缲札隐藏在背后,准备第二次进行选择时,男子开口了。
「拉克酒(翻译者注解:Aslan sütü,由葡萄和大茴香酿制成的一种烈酒,在地中海、安纳托利亚、巴尔干地区均有流行,呈乳白色,故得名狮子乳)」
「您说什么?」
「狮子的乳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哦」
看来,似乎说的是刚刚的酒的名字。朱音也大概知道Aslan这样的词语是来自中东那边的。
「能给我点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