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逃离熊熊燃烧的实验室的两名幸存者。
梧桐由影像及证词等锁定两人的身分,下达了通缉令,派手下监视其住所,探查两人可能停留之处,却全都徒劳无功。
「那招呢?不能骇进街上的监视摄影机去查吗?」
「没那种东西喔,芳贺峰市没有那样的预算。」
「咦?这里居然没有?这样市区治安没问题吗?」
「这种话还真亏您说得出口呢。」
玩着游戏的小个子男人抬起了头。
梧桐的手下多半没有接受正规训练,可说是连地痞都算不上的外行人,也几乎没什么从事这行的觉悟,所以反而会随随便便就插手那些真正的内行人士绝不会做的蠢事。没办法以常识判断他们会如何行事的危险性,正是梧桐集团最为强悍之处。
然而也因为这样,自然无法期待他们办事能有多好的品质,一旦与认真戒备的职业人士为敌,便成了致命的弱点,人数之类的优势毫无用武之地。
「毕竟也相隔了一段时间,他们大概逃离市区了吧。这么一来,想找到人就像是大海捞针。」
「或许是这样吧……」
梧桐从椅子上起身。
他从靶上拔起一支飞镖,投了出去,射中照片上「江间宗史」的额头。
「……所以这男的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指?」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认识我?为什么带着这小丫头逃走?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样的利益行动的?」
「没什么特别的喔。江间宗史是个独立的业界人士,没什么丰功伟业,但小成就倒是为数不少,或许他是因为考量到出名的风险而刻意隐瞒重大功绩吧?以个性来说就只是个好人。」
「啥?」
「我说他是个好人。那种人很多对吧?无法容忍身旁的人受到伤害,奋不顾身地保护对方。这种家伙通常很快就会筋疲力竭而消失了。」
「但他可没消失喔?」
「说的也是。这家伙没办法分类在『通常』里,是即使遭逢不幸也会活下来的那型,之所以投身这行也是因为这样呢。您还记得五年前的大楼火灾吗?他为了受害者四处奔走,却不知为何被当成嫌犯,无法在正常世界生存下去,只得流落到地下世界讨生活。」
「……啊~~五年前!是当时的那个小鬼啊?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梧桐恍然大悟而拍手出声。
「哎呀,那家伙有够可怜的!明明只是个出于好心的认真大学生,却被舆论攻击得体无完肤,读了八卦杂志专题的我都想哭了。」
「他应该不会想听到真凶这么说吧?」
「所以才知道我啊……原来如此,这算是一场缘分呢!」
「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吧?」
「才不是高兴呢,我只是觉得有趣。在这一行啊,无论良缘还是孽缘,我都会好好珍惜的。」
「又说些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回事的话。」
小个子男人转动椅子,回头面向桌上的电脑。
追本溯源,梧桐薰本来其实只是个不良少年集团的头头。
而现在其实也没差多少。
他手下的人数的确有所增加,日渐猖狂的暴力行径及事后掩盖的小伎俩也变得更加广泛,更累积了支持这些行为的资金,甚至进一步壮大了能够动用的人脉。
不过本质依旧毫无改变。
看不惯就摧毁,觉得好玩便凑上去,一旦事情不如己愿就烦躁不已,看到有东西被破坏便拍手叫好。梧桐与他的跟随者们延续着与小孩没两样的作风,以此为生存之道。
「追踪状况差不多是这样。梧桐先生那边如何呢?您正在跟客户交涉吧?」
「啊……事情似乎变得稍微有趣起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烦恼的事吗?研究大楼都烧掉了,没办法继续进行研究,也该结案了吧?」
「看了现场的影像之后,客户那边的研究人员说了些奇怪的话呢。说是这位小姐的身体里──」
飞镖猛地射中「真仓沙希未」的照片。
「──搞不好被烧剩的实验样本给入侵了。」
「咦咦……」
小个子男人发出打从心底感到厌恶的声音。
「那要是真的让他们逃走,事情不就麻烦了吗?该怎么做才好?随便拿具尸体蒙混过去?」
「有什么好烦恼的?只要抓到他们就行了。直觉告诉我,这位好人先生不会跑太远,我们还有出手的机会。」
「呃,您这自信是打哪来的啊?」
「而且呢,消息看起来有些扩散了──」
钢琴曲突然响起。
是贝多芬的f小调第23号钢琴奏鸣曲(注:被视为贝多芬情感最强烈的钢琴奏鸣曲,亦有「热情奏鸣曲」之称)。
声音是从梧桐胸前的口袋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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