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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重视那副躯体,因为是小沙希未的啊。」
糟了,他心想。
方才做了不必要的挑衅。他所重视的只有沙希未,阿尔吉侬则除外。换句话说便等于表示他认为在取回沙希未之际,阿尔吉侬十分碍事。
「这样啊……」
她又想起什么了吗?抑或只是在思索呢?
过了几秒,阿尔吉侬抬起头。
「嗯……说的也是。那样就行了。那样很好。」
她看似认同地点了点头。
意外地老实呢,宗史心想。
是因为她没有完全理解自己所说的话?
还是在全部听懂的情况下接受了现实?
(……啊,可恶!)
他仰头望向天花板。
认识这家伙的旁人总说:「她不是很老实吗?」以这家伙的言行举止来看,这种论断的确合理。一旦以人类的心绪判断非人之物的行径,多半会得出「看起来就像个人类吧」这种评价。
然而不知为何,唯独宗史无法认同这种说法。
阿尔吉侬以手指拾起一颗点心盘里的坚果。
她将它放进嘴里,咬得喀滋作响。
既像人又不像人,难以断定她的行为举止属于哪一方,光看就令人觉得煎熬,于是宗史移开了视线。
(2)
「嗯,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呢。」
年迈女医双手环胸,皱着眉头。
看来今天的门崎外科医院依旧门可罗雀,不过对有事要拜托医生的人来说倒是令人感激不尽。
此时的宗史并非身处诊间或候诊室,而是被叫进了院长室。尽管似乎会让人想问「这种小型开业诊所,有必要设置这么恢宏的房间吗?」但毕竟这里也有些密医般的业务,少人进出的房间或许还是有其必要性。而彷佛要证实他所想,房间里没有窗户,门扉厚实……为了防止谈话泄漏而略成一个隔音空间。
「抱歉,医生,才过了一天就又来打扰你了。」
宗史鞠了个躬。
「无所谓啦,真要讲起来是因为你说『患者的病况急速改变了』嘛。身为医生,这也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不过──」
拿着病历的她以原子笔尾端按着太阳穴。
「才过了一天而已,她还真是变了很多呢。昨天明明安静得像尊石膏像,结果今天就能接受一般的问诊了。」
「据她说是持续读取着宿主的记忆。」
「是啊,我听说了。也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她仰望着天花板。
「多亏这点,诊察本身没费什么功夫就完成了。」
「有什么麻烦的事吗?」
「该说麻烦吗?怎么讲呢……哎,不知道给你看这个会不会太早?」
宗史接过医生递来的平板电脑。
11寸的萤幕上展示着X光片,拍摄时间是距今约十分钟前。看起来与昨日所见几乎毫无二致。然而定睛一瞧,的确能看出显而易见的变化。
「白影……正在缩小?」
「就是这么回事。你读过那份研究报告了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宗史的嘴唇不禁有些抽搐。
「我的确曾试着读过。」
「还真是诚实。那么关于大鼠实验的后半段呢?」
「我对那些东西写在哪里实在毫无头绪。」
宗史耸了耸肩。
女医师以鼻子小小地哼了一声。
「我也稍微浏览了从你那边拿到的资料。似乎是发生在距离植入手术两百四十四小时之后。」
「发生了什么事?」
「自体回复喔。十天又四小时──仅仅花上这段时间,大鼠的身体就将异物排出体外了。」
宗史瞪大双眼。
「模拟宿主的细胞并进行同化,的确是了不得的生命型态呢。然而就生命力而言,似乎是宿主那方握有主导权。资料里也刊载了这样的假设:『身体是否能借由反覆的自然治愈与新陈代谢,夺去那些被置换的假细胞的生存空间?』」
「那种事能做到吗……」
「看来是做到了呢。而同样的事情似乎也正发生在那位小姐的体内。」
年迈女医取走了平板。
她的手指在液晶萤幕上跳跃着,点开了别张照片,再次拿给宗史看。
「遭驱逐的假细胞被排除,溶解在血液里。」
出现在照片里的是只小小的白老鼠,还有个小指指尖大小,看似具有黏性的红色果冻块状物体散落在旁。
「看来那个『高尔•娲达耶』在模拟成其他生物细胞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