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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成绩比她们更优异。
我和她们看中的富家少爷走得很近。
我受到更多人爱戴。
她们就是要嚼我的舌根、扯我的后腿,心里才稍微过得去。
她们不会争气点,努力脱颖而出,而是透过贬低对手,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种人放眼天下无处不是,反正他们永远只会原地踏步,根本不必理会。
我的个性是愈挫愈勇,也敢说自己比任何人都努力,因此我不在乎谁找我麻烦或说我坏话。不过诺娜直到刚刚那一刻都没接触过这一类的恶意,第一次体验想必相当受伤。
「不是你的错,我想鸥丽是羡慕你。」
「我和爸爸妈妈都只是想帮助她啊。」
「是啊,不过鸥丽若是够狡诈就不会那种露出态度了,她还那么孩子气就还好。」
诺娜大概听不懂我的意思。
假如鸥丽更狡诈、城府更深,她可以带着恨意对我们摆出笑脸,同时将我们利用殆尽。光是她现在毫不掩饰负面情感,还算好对付了。
我环抱住诺娜纤细的身体,脸颊贴在她亮丽的金发上。
「我很希望在你成长的过程中,只让你看到世界美好的那一面,不过你已经十二岁了,差不多该告诉你这世界不全然美好了。」
「什么意思?」
「你十二岁之后就必须参加只有贵族小孩的聚会,你和我出身平民的事迟早会传开,也一定会有人瞧不起平民。你一定会遇见一些性格恶劣的千金小姐,相比之下,刚刚的鸥丽都算好对付的了。」
「我不想参加这种聚会。」
「不参加也是一个方法。」
「还有其他方法吗?」
「这个嘛,我随便一想就有三个,你想知道吗?」
诺娜顶着满是泪水的脸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我想知道,妈妈总是说『绝活是多多益善』啊。」
「呵呵,是啊,先讲第一个方法。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捂住脸嚎啕大哭,对方欺负你的事会变得众所皆知,所以对方会自乱阵脚,但你也会留下爱哭鬼的名号。」
「我才不要,太不甘心了。」
「那第二个,充耳不闻,当耳边风。不过我不建议这个方法,这只会让人得寸进尺,你不必刻意作贱自己。第三个,对方一来找碴,你立刻回一句对方听了会怕的话。使用这一招,必须事先做功课,调查对手的弱点。」
「要先调查所有与会者吗?妈妈都是怎么做的?」
我很不想把自己的黑暗面告诉心爱的诺娜,但还是咬牙告诉她吧。
「在培训所里生活,每天会见到面,所以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充耳不闻。忍无可忍的时候就用体术让对方闭嘴,当时没有学生打得过妈妈,男女都一样。」
「哇,好厉害喔。」
「如果对方是贵族,妈妈会事先尽量查出所有与会者的资料,一有人来找麻烦,就马上回嘴恐吓对方。」
「哇,你都是这么做的吗?」
「一直任人欺侮反而会受到瞩目吧?而且这些不愉快的经验都是在浪费时间。」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也要用这个方法。」
「虽然很辛苦,但这是很实在的方法。不过你不要忘了,贵族女性中还是有很多像爱瓦女士或约拉那女士这类善良的人喔,你跟这种人当朋友就好。」
「我知道了。」
刚刚还在嚎啕大哭的诺娜已经恢复了精神。
「我很想永远守护你,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有朝一日会离开我身边,进入社会,到时候我希望你坚强地活下去。我不希望别人的欺侮或谗言让你的身体出问题,或是不敢走出家门。」
「我想要永远跟妈妈在一起,不行吗?」
诺娜的眼中带着不安,我的胸口一揪,鼻腔一酸。
「是啊,我也想永远陪伴诺娜,但是幼鸟长大后一定会离巢,对父母或子女而言,这才是幸福。」
「喔,是这样吗?」
我与诺娜相识才短短六年。
因为我们的关系很紧密,一起度过了许多时光,我总感觉诺娜是自己的一部分。可是她有她自己的人生,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个体,我总有一天要放手让她走。距离那一天不远了,光是想像到这一天,我就要泪流满面了。
「我一直很想嘉许那天在广场向诺娜攀谈的自己,因为有她,我才能跟这么乖巧、心地善良又努力不懈的诺娜一起生活。」
「嗯,我也是,妈妈有跟我攀谈真是太好了。」
「还有因为你,我才能认识杰佛。」
「妈妈,你觉得鸥丽为什么骂我是讨厌鬼?」
「这要问她本人才知道,但是或许……」
我讲到一半停住,因为我不该用假设的结论去批判他人。
不过要是我的推测属实,我们所有人可能都被十六岁的鸥丽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