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克拉克少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他说:
「表舅、老师,我虽不谙剑术,但是我会说史巴陆兹语。这里靠近史巴陆兹王国的国境,洗劫我们的有可能是史巴陆兹人,到时候我来负责口译,避免双方开战。我也能派上用场,请带我一起去。」
「你会说史巴陆兹语吗?」
「会的,表舅。老师和诺娜消失之后,我希望未来重逢时能让她们见识到我外语流利的样子,想让老师大吃一惊,因此我很努力学习。艾许伯里邻国的语言我姑且都会讲。」
真是坚强的孩子。
我开始深思(顾虑到克拉克少爷的心意,是想带他一起去)时,杰佛瑞爽快地允诺了。
「好,我知道了,克拉克也一起走吧。小偷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逼不得已才来偷食物的,你会说史巴陆兹语的话,我也放心许多。你放心,我和维多利亚会保护你的。」
「谢谢!」
是啊,毕竟诺娜能保护自己,我们就专心保护克拉克少爷吧。说到掩护和护卫目标,我有的是经验,保护像他这么听话的人根本是小事一桩。
于是我走在队伍的前头,孩子走中间,杰佛瑞殿后。我们跟着小草被踩踏的痕迹,注意四周情况并前进。
走了超过三十分钟,我们找到了小偷的家──如果这里称得上是家的话。
小偷将藤蔓挂在周遭的树上,并铺上层层的枝叶当作屋顶,搭建出这间破破烂烂的小屋。比起房屋,这看起来更像是营地。附近虽然只看得到一点地面,但是森林的各种植物都离屋子非常近。
看来小偷暴饮暴食了一番,包着食物的油纸散落一地。这样乱丢,野兽会被气味吸引过来啊。
「我去。」
「让我来。」
「你可能会吓到对方,而且我看小偷过着这么窘迫的生活,大概没什么体力,所以我来吧。」
「好,那拜托你了。我们在这里看着,有什么问题你就冲出来。」
「我知道了。」
我摆出随时可以拔剑的姿势走近小屋。屋内没有任何声响,我悄悄走近,探头往里面看,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屋里睡觉。
她的四周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看起来是用偷来的食物填饱肚子后犯困了。
我回头对他们点头表示「没问题」,等所有人过来之后,我开口:
「起来。」
我一出声,少女就跳起来。她看到我们立刻想逃出去,不过杰佛瑞敏捷地抓住她的手臂并抱住她。少女想要张口咬他的手,让杰佛瑞有点为难。
她一动就会有臭味飘散出来。为什么会这么臭?味道很像野兽的排泄物。
少女的双手从后方被架住,但她的双脚还是不停乱踢,试图反抗。而克拉克少爷对她说起外文,她一听就停下动作,激动地向克拉克少爷说着什么。
我不懂史巴陆兹语,因此交给克拉克少爷处理,等待对话结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深谈之后,他一脸悲伤地向我们说明:
「她说因为史巴陆兹推行的政策,她被迫跟职场的雇主成婚,但是那个男的太恐怖了,于是她逃了出来。据说史巴陆兹想要强制收编这一带的民族为国民,因此强逼他们成婚。她已经举目无亲、孤立无援,所以就逃到这里过生活。」
「克拉克,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这种生活的?」
「她说大概三星期前,这股臭味是她用熊粪加水,涂在身上而散发出来的。因为有熊粪的气味,其他野兽就不敢靠近了。」
「啊啊,难怪。」
史巴陆兹王国和艾许伯里王国之间没有什么邦谊。
我从没听说他们在推行这么蛮不讲理的政策,杰佛瑞和克拉克少爷也浑然不知,两人都一脸难看。
「杰佛瑞,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啊,真巧,我也想拜托你一件事。我们收留这孩子吧。」
「太好了,我也这么想。」
「爸爸、妈妈,我们要把她带回家吧?可以吧?」
「是啊,比起寻找王冠,照顾活着的人类重要多了。」
克拉克少爷再次替我们翻译,少女虽然胆怯也同意了。不过,以她的处境来说也拒绝不了吧。少女名叫鸥丽,今年十六岁。
「先想办法处理这股臭味吧。」
「是啊,先回瀑布洗澡吧,我的身上已经沾上臭味了。」
我们要回了鸥丽吃剩的食物,所有人捧着行李,回到瀑布附近。
鸥丽似乎很信赖克拉克少爷,有他在身边就会感到安心,因此克拉克少爷和鸥丽走在我和杰佛瑞中间,诺娜跟在他们后面。
回到瀑布后,我请两个男生帮忙把风,和诺娜彻底把鸥丽洗干净。初夏时节的瀑布水仍旧冰冷,鸥丽洗到嘴唇发紫,但还是只能请她暂且忍耐,不然实在臭气熏天。
鸥丽洗澡的时候,杰佛瑞生了一团熊熊大火,让洗完澡后浑身发抖的她取暖。
我用讨回来的食材煮了汤,鸥丽狼吞虎咽地喝完了她的份。
全身被我们用力刷洗过的鸥丽有一头亚麻色的长发、一对红棕色的眼睛,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