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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赫洛先生将五年前我爱喝的蒸馏酒倒进玻璃杯中,端给我。
「所以?你怎么了?难道跟贺克托有关?」
「不是,原因出在我身上。我之前在沈国学了制药,今天带了这个来。」
萨赫洛先生将鼻子凑近我给他的东西,嗅了嗅。
「有一种类似药草的味道。」
「这个是能有效治疗皲裂或冻疮的药膏。萨赫洛先生会碰水,手部很容易干燥吧?」
「沈国?你也带着孩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吗?」
「是啊,我结婚了,所以是和先生、小孩一起去。」
「结婚?」
「对。」
萨赫洛先生倒了另一杯蒸馏酒,并高举酒杯。
「是吗?那让我来干杯吧。」
「谢谢。」
「什么嘛,你结婚了啊。我本来还很中意你呢,实在太可惜了。」
「萨赫洛先生,你的表情出卖你了喔。」
「被发现了吗?」
我们笑着轻碰彼此的玻璃杯,并将蒸馏酒饮下肚。烈酒入喉,一路延烧而下,立刻在我的胃部点起一盏灯,感觉全身血管舒张,收叠在背上的羽翼缓缓舒展开来。独饮真是美好。
「那你现在住哪里?」
「东区。」
「婚后住东区?你晋升贵族了吗?」
「对,发生了很多事。诺娜当然也跟我一起。」
「发生太多事了吧。」
「确实是。」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明天必须早起,我再喝下一杯就离开了乌灰鸫。
「就当作是贺礼,不用付我酒钱。」
萨赫洛先生没有收下我的酒钱。
我家马车停在酒吧附近。我正准备上马车时,感觉到视线而回头,发现萨赫洛先生一直盯着我家马车看。
「晚安,萨赫洛先生。」
「嗯,晚安。」
我向展露笑颜的萨赫洛先生挥挥手,关上马车门。马车驶动后我回头望去,他依然站在原地。
我们明明是在我脱离组织后才认识的,他却像是同伴,彷佛曾是组织里的同事。这或许是因为,我和萨赫洛先生都有不可向外人道的过去。
搭乘马车返家时,屋内的所有房间都灯火通明,宛如整间房子在对我说「欢迎回家」。想当年我还得偷偷翻墙回去约拉那女士宅邸的别屋,我的处境变化如此之大,实在让我坐立难安。
杰佛瑞打开玄关门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安娜。」
「我回来了,杰佛。」
「打完招呼了吗?」
「嗯,也通知对方我结婚了。」
「这样啊。」
我进入家门,洗完澡后在房间梳头发时,诺娜走进我的房间。
「诺娜,你差不多该睡了,明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了喔。」
「妈妈,你听我说,爸爸非常担心喔。他来问我知不知道妈妈是去见谁,所以我就跟他说了不用担心,那个人是喜欢吃点心的叔叔。」
「是吗?谢谢。」
诺娜一脸「我有帮到忙吧」的样子。我目送她走出房间,继续梳起头发。我独自在外果然会让杰佛瑞担心啊,不对,本来就应该担心吧。
不过,什么叫「喜欢吃点心的叔叔」啊,这不是让他更操心吗?
深夜时分,杰佛瑞在我打算就寝时分来到我的卧房。
「怎么了,杰佛?」
「我想跟你一起睡。」
「是吗?来睡我旁边吧。」
杰佛瑞像只大猫咪一样动作流畅地钻到我旁边,我打算补充说明刚刚诺娜告诉我的事。
「我今晚去的是很久以前就跟你讲过的酒吧,我只喝了两杯、报告完婚事就回来了。」
「是吗?没关系,你没有义务一一跟我报告。」
「不是,是我希望你知道这些,我不想让你操心。我们要携手共度下半辈子,让你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些什么,我也比较放心。啊,不过你不必觉得自己也需要向我报告才行喔。」
「我知道了。」
杰佛瑞让我枕着他的手臂。我虽然喜欢这样,但每次都很担心他的手会不会麻。
「我对你没有隐瞒,也没有想瞒着你什么。」
「是吗?」
「但是我可能有点吃醋吧。」
「我也猜到是这样。我不会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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