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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哈格尔的暗杀部队来了,我在书面纪录中是死亡状态,艾许伯里的高层也知道我的真实身分,而约拉那女士他们都没事。
「听到你是特务队的王牌,我就懂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都不敢面对他了。
「所以你不必再躲了,维多利亚•塞勒斯已经死了,以后我们可以过着安稳的生活。你若担心会不小心遇到认识的人,不妨住在加迪斯。外国人只会在港口附近出没,不会来加迪斯,毕竟这里是半农半渔的小镇,夏至之外的日子只有在地人,你在这里和我携手共度吧,我从这里前往职场就好。」
我问了从刚刚就很在意的问题。
「团长先生……」
「叫我杰佛。」
「杰佛,你为什么辞掉骑士团来这里?是我害的吧?」
「没有,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之前就在猜测你是从组织叛逃的,本来打算辞掉骑士团和你一起生活。结果你不见了,所以我才来这里工作,不管你在或不在,我都一样会辞职。」
是这样吗?要是我没闯进他的生活……想到这里我突然慌了,对!船!
「糟糕了!没有回程的船了!」
「你想联系哪个地方?我派人传话。」
团长先生,不,杰佛说着并没有放开我。
「我不想再后悔了,读了信之后我很气我自己,气自己没有早点和你讲开来。要是待在加迪斯你不放心,我们就搬去深山吧,我当猎人也能糊口。」
「……」
「维多利亚,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有碰到危险吗?」
「杰佛,在讲这些之前,我想说一件事。」
我挺直腰杆,直视杰佛的脸庞。
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我紧张得浑身打颤。
「八岁进入培训所的时候,我被迫放弃自己的名字,他们给了我克萝伊这个谍报员假名。后来的二十年间,我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本名,我真正的名字是安娜,安娜•戴尔,这是父母替我取的,我的重要的名字。」
接着我娓娓道来自己的近况。
那些关于在兰德尔王国的牧场生活和渔村生活。
杰佛瑞静静听着,时不时摸摸我的后背或头。
我说完之后长吐了一口气,而杰佛瑞则是陷入沉思。
「怎么了?有什么让你疑惑的部分吗?」
「不是,其实我也有个秘密。我打算和你白头偕老,所以觉得这件事应该现在先说。」
我很纳闷,未婚妻自尽的事之前不是说过了?
「不是未婚妻,这是我和家兄之间的秘密。家兄一直很担心我,因为我们的成长环境有点特殊。」
「没关系啊,我没有觉得非知道你的一切过去不可。」
「不,你总有一天会开始怀疑他为什么那么担心我。」
往后不管我回想多少次,杰佛接下来说出来的话都让我感到撕心裂肺。
「在我有记忆以来,我们父亲都和其他家庭一起生活。贵族在外面有情妇并不怎么稀奇,只是父亲在情妇生了小孩之后开始对我们拳打脚踢,我从小被打到大。」
杰佛的母亲很早就精神崩溃,在现实和妄想之间徘徊。
父亲每星期回家一两次,每次回来就对家人拳打脚踢。出手都是为了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每次理由都不一样。兄弟俩也不知道做什么事会被打,面对父亲的暴力,艾德华为了保护母亲和年幼的杰佛瑞,有好一阵子都是自己吃下所有的拳头。
(插图011)
「我想家兄选择文官这条路,是因为身上留有马鞭鞭打的痕迹,他整个背上层层叠叠好多新伤旧伤。而骑士在受训后都要一同更衣,没办法藏住伤痕。我们因为精神失常的母亲无法逃离开家,家兄后来成为底层的文官,但当时母亲病情严重,他大概就放弃带我们逃走的念头了。」
我想起一件在组织学到的事。长年受暴的人别说是还手了,他们连逃跑都办不到,因为他们的心已经被暴力箝制住了,母子三人多半都是如此吧。
为了逃避痛苦的现实,艾德华一心向学,杰佛瑞则是沉迷于剑术。经年累月之后,少年杰佛瑞开始认为「现在的自己或许能制伏父亲」。
父亲某一次一如往常殴打他哥哥,脱下他上半身衣服想鞭打他的时候,杰佛瑞扑了上去。
「只是想给别人教训的他,没有死命一搏的我的那种气魄,而且我从那时候个头就很高大了。父亲三两下就被我打倒在地,我抓起手边的烛台,对着惊吓的家兄说:『兄长,我是二儿子,我来杀他,你之后就把我除籍吧,谢谢你过往一直保护我』。」
「杰佛……」
杰佛说着说着,神情似乎飘向了远方。
「我小时候每次被打都觉得『今天要被杀死了』,当时的满腔怨念一口气喷发出来。我是真的要下手,结果家兄制止了我,他以无比冷静的声音要父亲滚出去:『从今天起,我继承亚瑟家当家的位子,我会提供一些生活费,让你和你外面的家人不会蒙羞。看你是要让位,还是现在死在我们手里,自己选吧。你以为我一直在坐以待毙,毫无作为吗?我已经笼络了医生,无论你死于什么状态,他都会把你的死因写成心脏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