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喔。」
「我想去!妈妈,我想去,拜托,我想看祭典。」
「嗯……」
我只给了暧昧的回应,因此诺娜没有在别人面前继续撒娇。
我就算是在聊天之中都一直在避免提及未来的行程,然而我曾经一度与团长先生相约加迪斯的夏日祭典。
是我默不吭声消失在先,现在还盼着「团长先生是否记得那个约定」,实在太自私了。那个时候团长先生忙着搜索我帮助的逃狱犯,整个人筋疲力竭,他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我以为夏日祭典的事到此结束,想不到夜里我和诺娜一起躺在床上时,她再次央求我。
「妈妈,我还是想去祭典。」
「嗯,我知道了,我们去吧。」
「真的吗?你不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也是第一次去祭典。」
「妈妈也是?你不是大人吗?」
「好了,今晚该睡了,明天也要早起喔。」
「好~」
那一晚,我迟迟无法入睡。
距离夏至还有三星期,祭典是从傍晚举办到晚上,到时候只要戴上假发混进人群里,大概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我一方面不想被任何人找到,一方面又盼着「希望他记得那天的约定,希望他来找我们」,哪怕如今见到团长先生,也回不去原本的生活了。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前后矛盾的人了?
(一定是太累了,累到脑筋都转不过来。)
我闭上眼睛。
任职特务队的时候,只要接获命令、出任务然后获得称赞我就心满意足了。
想不到获得自由的现在如此孤独又悲苦,离开艾许伯里的王都之后,我内心一直有个不听话的小孩在叫嚷着「我好寂寞」。
(回到特务队之后,这样的心情是不是会消失?)
我既没听说过有人叛逃特务队,更没听说叛而复归的例子,不过我是不是可以归队呢?不管要受罚或做打杂工都可以,我最近常常在思考这个愚蠢的问题。倘若没有诺娜,我或许会摇摇晃晃朝哈格尔王国迈进。现在的我知道那段生活并不幸福,但我好几次都觉得,还是现在的寂寞比较难熬。
「不能让诺娜靠近那个地方。」
尽管最近我的脑筋转不太过来,至少还是很清楚这个大原则。
诺娜的存在留住了我。
「妈妈,起床,妈妈!」
「嗯?嗯?我睡过头了吗?抱歉,我马上准备早餐。」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眼睛红红的。」
我赶紧看向挂在墙上雾雾的老镜子,发现昨晚睡眠不足又流泪让自己的眼睛红通通的。
「昨晚我一直睡不着。」
「喔。」
我赶紧煎了荷包蛋,把昨晚的蔬菜汤加热。诺娜把开始变硬的面包放在炉子上,边烤边喊着「好烫好烫」。
「好,今天也努力工作吧!」
「好~!」
我亲了亲诺娜那柔软又带奶香的脸蛋,然后前往旅宿打扫。
白天工作,夜里做针线活,躺在床上迷惘,累了就睡,醒了又继续上工。时光飞逝,转眼就来到加迪斯举办祭典的夏至那一天。
这天餐馆提早打烊。
「开店也不会有人来,大家都搭船去加迪斯的祭典了。玛丽亚小姐,你们不早点去就看不到美丽的景色喽。」
「是啊。」
诺娜一本正经地听女主人说。
「有好几百,不对,应该是好几千吧,数不清的小船载着蜡烛随浪潮出海,这个景色一定要看过一次,很美的。你们回来应该也晚了,明天干脆休假吧。玛丽亚小姐,你一直没休假吧?」
「谢谢你,那我就休假吧。」
傍晚,我们戴着黑色假发上了船。夏天的太阳还没西沉,天色很亮。我缴了两人的船资,从栈桥上渔船。有人潮就有商机,只见一艘艘渔船沿着栈桥停靠,载着兰德尔的人们一批批出海。船只很小,四个船夫划桨,乘客八名。
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感到忐忑不安。
(团长先生会来吗?他还记得那时候微不足道的约定吗?)
(算了吧,我都不告而别亡命天涯了,何苦在这里痴心妄想?)
我摇摇头,甩开脑中的杂音。今晚不如专心让诺娜开心吧,我下定了决心,带着笑容对诺娜说:
「好期待加迪斯的祭典喔。」
「嗯!妈妈也是?」
「嗯,非常期待喔。」
渔船比我预期的更快抵达加迪斯的港口。在航行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