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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他的为人如何呢?当然就你方便透露的部分说就好。我只会三脚猫功夫,用尽全力才勉强赶走了他,但要是我武艺高强,他的性命多半就不保了,我还是无法相信一个皇亲国戚行事如此鲁莽。」
团长先生的视线停在盘子上。
「是啊,他确实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只能说幸好他碰到的是你吧。他是个直肠子,也因为是二儿子,教养上一直很自由。而且他从小就学剑术,以皇亲国戚而言,他的武艺是很了不得的。虽然他的淘气常常让人操心,不过底下的人都很景仰他。」
「是吗?」
团长先生忧心忡忡问:
「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怕他到时候反悔,决定公开说是我害他受伤的。」
「这倒不至于,他的不按牌理出牌虽然让身边的人很头痛,但是他做事坦荡荡。」
他斩钉截铁说。
团长先生都挂保证了,我也不必担心了吧。反正我的身分没什么不能查的,或许暂时可以放宽心过生活了。
「是喔,那我就放心了,今晚可以提早结束吗?诺娜已经困了。」
诺娜从刚才就边听我们说话边打瞌睡,毕竟她和克拉克少爷跑来跑去玩了很久。
「你想睡了吗,诺娜?」
「嗯,有一点。」
「好,虽然舍不得,但今天提早结束吧。」
我们搭乘亚瑟家舒适的马车返回家中。
「诺娜,食物很好吃吧?」
「嗯!不过我更喜欢维琪的料理。」
天哪,我家小孩真是太可爱了,团长先生也笑着看诺娜。
我刚刚那样问他是有原因的。
我想既然都被王家盯上了,不如将计就计把二王子当作自己的手牌。这张手牌固然是把双面刃,但既然有牌可用,手牌再危险都好过手中无牌。
倘若特务部队掌握到我的行踪,可能会要求将我移交回国,尽管我自认工作成果已经不负他们砸在我身上的钱,但他们想必自有一套说法。
要是能与王族攀上关系,到时候我或许可以免于移交之灾。
只是我自己也在想,这么大费周章的我,究竟是紧抓着什么不肯放?
隔天晚上八点之后,还在勤务中的团长先生造访我家。
「待会还要工作吗?真是辛苦啊。」
「我无论如何还是想跟你讲清楚。之前又是大王子殿下派人跟监,又是二王子殿下的事,都怪我邀你去了你不想去的晚宴,才会导致后面这些事,让你受委屈了,真的非常抱歉。我想说这件事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知道这种时间突然来访很唐突,但是我的歉意还是想尽快传达给你知道。」
啊,这个人真是善良,他被我蒙在鼓里的事明明有那么多。
「团长先生,最终决定参加晚宴的是我,提醒你有歹徒的也是我,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一丝的内疚。我会为我自己的决定负责,更不会怪罪于你,所以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团长先生轻咬嘴唇看着我。
「怎么了?」
「你好坚强啊。」
「很多人这样说。」
我笑说,然后团长先生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颊,像是在触碰易碎品一样,我内心有些惊慌,心想「刚刚的对话有什么让他这样做的因素吗?」
团长先生的体温很高,他的体温从手上传到我脸颊。我突然在想,冬天脚底发冷的时候,有他在身边想必很温暖吧。
男人的气味混杂着一些绿色植物系古龙水的气味包围着我,闻起来非常香。我静止不动,任由他就这样捧着我的脸。
团长先生维持这个姿势半晌之后松开手。
「和你在一起让我……非常放松。」
他喃喃道,连声晚安都没说就飘然离去。
好歹说个「晚安」啊。
我现在很清楚为什么组织要我们舍弃本名。
目的肯定就是要避免大家变成最近的我这样。
组织打从一开始就让我们舍弃本名,为的是让我们轻易抛弃并遗忘卧底时建立的人际关系。尽管这个道理我心知肚明,也一直在思考「我该离开这里就此诀别」,但我依然感觉痛彻心扉,无法出逃。如果用本名结交这些缘分,我肯定会更苦不堪言吧。
我开始遥想和我共事过的特务队员,以及未来编入特务队的队员。
照理说,没有队员是被强迫入队的,也没有人心不甘情不愿在工作。工作上纵然会遇到烦恼,但每个人都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决定留在特务队。
然而,渐渐获得「平凡幸福」的我,为什么会对于哈格尔的特务队员和训练生心有愧疚?
「维多利亚,听说之前休假时克拉克去你家叨扰了吧,我今天早上听他提到这件事吓了一跳,真是抱歉。」
爱瓦女士皱眉,一脸愧疚地说。
「爱瓦女士,我和诺娜都很开心,也希望克拉克少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