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你自己是不一样的吗?」
听到淡雪从震颤着的喉咙里挤出来的词句,雅乐乃的表情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我,并没有让自己的花道长进……我,从生下来开始,就一直为了成为家元而不停地修炼」
「什……」
听到这番话,连淡雪也感到畏缩了。在冷冰冰的面具之下,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犹如虚妄的执念一般的东西,在雅乐乃的心底里能够被感觉到了
「我,不管怎么样的表现,不管怎么样的技巧,一切都能够压抑在流派的规范的里面而表现出来……不,应该是在此之外我就无法表现出来了」
「怎么会……」
但是,这些恐怖的话语就是事实,这是淡雪和千早都能够理解的……一直以来在花道部做出来的,看起来非常奔放而又不超越花道的规范,让人觉得处于规则界限的边缘的许多作品,就正是以这样的方式而构造出来的,这一点,淡雪和千早,都意识到了
「……所谓的家元,就是流派的规范的奴隶。他并不是权威,实质上只不过是经营着流派的人们操纵的木偶而已。小雪说的话,真的对于变成这样有精神准备吗?」
「等,等一下。这些东西,如果小雅说的是真的……小雅你自己对于变成这样有精神准备吗!?如果是为了让我死心而说的话……」
说到这里,淡雪忽然僵住了。在淡雪来到这里之后,雅乐乃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精神准备是没有必要的。我根本上,就没有接受过除了成为家元以外的教育……其他的道路,对于我来说是不存在的」
对于这句话,千早也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这只是证明了,这位叫做雅乐乃的少女的天才的花道技术,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是在家庭里接受了异乎寻常的强迫而产生的扭曲了的才能而已。
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从荆棘的鸟笼中,移动到金色的藩篱里一样。不管在哪里都没有变化,因此对此做好精神准备是没有必要的吧
「……小雅」
淡雪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双拳不停地颤抖着……这是什么意思呢,千早并不能理解。也许是义愤,或者是恐怖,还是充满了战意呢?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我也不能放弃的哟……!」
淡雪震颤着声音只是嘟囔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走出了修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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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良久的沉默,犹如浓雾一般弥漫在修身室里
「……雅乐乃」
千早把手放在少女那连一丝颤动都没有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
「小雪,出去了啊」
「姐……姐」
雅乐乃完全就像孩子一样,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颗的泪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刚才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说谎的一样
「已经……不要紧了哟」
「是……是……呜……呜……」
千早慢慢地在雅乐乃跟前跪了下来,轻轻地抱住了她
「呜……呜啊啊啊啊……!!」
雅乐乃就这样号哭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先前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她和现在是同一个人
「真是傻瓜呢,你……这样,真的好吗?」
千早一边温柔地哄着抽抽噎噎的雅乐乃,一边这样问道
对于雅乐乃态度的突然转变,千早非常吃惊,他回想起了雅乐乃说过的话
「我,希望能够挺起胸膛——在小雪跟前守护着她」
因此,千早相信雅乐乃……刚才的恫吓,是雅乐乃能够为淡雪做的,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事情了。
「……是。我能够为小雪做的事情,已经没有更多得了」
一边抑制着翻涌的喉咙,雅乐乃一边断断续续地小声说着
「明白了。雅乐乃也……很不容易呢」
千早轻轻地抚摸着,靠在他胸口的雅乐乃的头
「……那样成长起来的话,这样的结果就是理所当然的吧」
听到这句话,千早忽然想起了以前听过的故事
从城市里来的驴,对从生下来就一直在田里不停地做着重体力劳动的乡下的驴说道
「这样不停地辛勤工作会死的哟,相当辛苦呢」
对于这句话乡下的驴的回答是这样的
「辛苦是什么?」
出生之后就一直在同样的环境中,没有比较的对象的话,人就算自己处于逆境也不会意识到……这就是这个故事要说明的道理之一
雅乐乃正是生活在这样的人生中的少女……千早对于那样的事实感到不寒而栗。不,在这样的意义上就算是千早也许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然而,千早的身边有千岁,还有史……至少,他并不像雅乐乃那样,只有自己一个人
「已经,平静下来了……非常感谢,姐姐」
雅乐乃缓缓地离开了千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