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
“喜欢上一个人,可不是这个道理。”
他涌起醉意,面色泛红地说道。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正因为自然,才让人听起来感觉一针见血。
喜欢上一个人。
并不是这个道理。
“……哥,你真是好样的。”
我说道。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回首往事——我发现自己从上小学之后,就没有真心夸过哥哥。不管他以足球运动员的身份取得多么大的成就,我都会感受到嫉妒和自卑,因此根本说不出一句真心的夸赞话。
如今,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脱口而出地夸赞哥哥。
“哎呀,突然夸我干什么。夸我也没有用啊。”
“我啊……”
我将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
“敞开说吧,哥,其实我很怕你。”
“…………”
“我想尽可能不跟你见面。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我一直都躲着你。”
“……应该吧。”
哥哥慢慢点头。我继续说:
“哥,你是天才,你弟我只是个普通人……这种兄弟关系一直都让我很自卑。我一直都很妒忌你,也因为你感到很自卑。只要我们待在一起,我就感觉很烦躁。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向哥哥吐露前所未有的真心话。
我曾经一直都隐藏着内心的那面丑陋。如今,这句话恰恰是对那面丑陋的反映。
“再说了,你可是个好人啊?你一直都待我这个弟弟很好,也从来没有炫耀过自己的才能……,所以……我才越来越怕你。跟你待在一起感觉喘不过气。我还想过你宁可是个操蛋又恶心的哥哥,那该有多好啊。这样我说不定就能真心讨厌你、真心憎恨你,再把这份憎恨转化为动力,激励自己坚强地活下去了。”
“……噗哈。我这种好人你都有意见,那我可没办法咯。”
“因为受伤,我足球都不踢了,后来就去正常上班……可是情况依然没变。周边的人老是讨论你的话题,连干营业的时候都要扯上几句,一聊到你就兴奋得很,干起活来都顺畅好多……哥,就算脱离足球,我对你的自卑感也完全没有消失。”
“但是,”我说,
“我最近——没有闲工夫去想那些了。”
——从今以后,我们不干别的,你和我只能生小孩,好吗?
——呃……其、其实,像什么蜥蜴啊,蛇啊,我还蛮喜欢看这些东西的。
——其实离异过一次。
——啊?实泽君的哥哥是足球运动员?
几个月以来许许多多的回忆一并复苏。
我之所以会成为桃生小姐的人选,是因为“我是实泽春一郎的弟弟”。——当初产生此种误会的时候,我内心饱受绝望的折磨,束手无措——可自从我弄清楚一切都是误会以后。
自从我喜欢上她以后。
我就不再想哥哥的事情了。
只有她填满了我的脑海、占据了我的心头。
“我摊上了很多不得了的事,不仅受了不少折磨,却又着了不少的迷……弄得我根本没有那闲工夫去想我哥你怎么样、足球怎么样了。”
我不再去想。
也根本没再去想。
自从喜欢上桃生小姐以后,我根本没有时间回忆自己对哥哥有多自卑。她早就彻底占据了我的心头。
我都觉得这样太单纯……简直都快要笑出来。
我一直觉得足球生涯当中的挫折——我对哥哥的自卑感一辈子都挥之不去——但坠入爱河一件小小的事情,如今竟能让我觉得这一切全都云淡风轻。
这些想法很单纯,但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对我而言,桃生小姐就是能让我变得如此单纯。
“…………”
我又看了哥哥一眼。
我一直以来都躲着这位伟大的哥哥。
我明知道今天哥哥在却还要回老家,就是想明确几个问题:
现在的我,是不是真的克服了自己对哥哥产生的自卑感?
面对面聊天,还能不能摆脱自卑感带来的折磨?
答案……不用多说。
我曾经追啊追,却还是追不上哥哥,也不敢正眼面对哥哥,一直避而不见——但现在的我当然敢。
“哥。其实,我最近被甩了。”
我单手拿着啤酒杯说道。
试图借酒劲聊失恋话题。
两个人就像一对随处可见的好兄弟。
“哦……嗯,我懂了。你说的‘没有闲工夫去想那些’,意思是你之前一直忙着谈情说爱?”
“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