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的附近会有禁止入内的警示牌,这些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就有讲过,这是常识。小学课本上面还有写着禁止入内牌子的照片,这些我都记得。然而就算这样,准备要去近处看看膜的我们,在看到了禁止入内的牌子之后,也还是放弃了」
「嗯嗯~?」
北条一脸不可思议的歪过了脑袋。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有一种,跟那个时候一样的不可思议的感觉。小宫山,昨天放学之后你都干了些什么?」
「啊?那当然是,跟你们一起….,诶?」
「前天呢?」
「那个,跟你们一起去买了点心….分了….嗯,感觉,好像有些朦朦胧胧的不是很清楚啊」
他皱着眉毛,用没拿伞的左手挠着自己的脑袋。
就是这么一回事。无论记忆、还是意识,都好像笼罩着一层浓雾。
「或许我们,已经,去了西风家好几次了」
看着拿着雨伞的左手手臂上的伤痕。这或许,是某种信息。
「会不会有某种力量在暗中作用,夺走了我们的意志还有记忆。如果是这个荒诞的世界的话,或许真的会有这种事」
虽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是异想天开,但两人并没有反驳。
「或许是以距离、地点、行动,之类的东西作为触发器,引发了对我们意志的干涉,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家一起前往就会有危险。是这样吧….」
我们站在从向日葵花田中穿过的道路中央,开始了作战会议。
我们以干涉发生条件是场所和行动为前提展开行动,我打头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小宫山,最后则是北条,我们之间都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而且后方的两人还在用手机给前方录像,我们决定就以这样的状态去拜访西风的家。
如果夺去意识的原因与距离无关,而且那股力量要是还能介入电子设备的记录的话,那用这样方法就没有办法察觉了。但是拒绝了我,拒绝了我们的那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应该并没有那么的强大,从过去的经验来看应该更接近机械的条件反射。如果那股力量真是全能的话,那么去海边的那一天,我们根本是没有办法跨越警戒线的。
「我们约定好了…。就算她,自己不想要回到我们所在的地方,等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希望我能够把她带回来,她是这么说的。而我也一样,想要把西风带回来。希望大家能再次,聚到一起,迎接最后的时刻」
「哦,那就动手吧」
小宫山深处握拳的手,我还有北条,也都伸出了全都轻轻的碰撞。
作为保险之一,在小宫山的手机上留下了保险之后,我们各自之间间隔了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从他们那收到摄影开始的信号之后,我开始前进。
我一边前进,一边思考着西风的事。
自懂事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在我身边,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她会在我身边就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小学的时候两人总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去她的家里或者是我的家里做作业,一起看书或是电视。西风的家中白天一直都没有人,我的家里也是除了在一楼咖啡店工作的祖父以外谁就没有其他人在了,我们都很寂寞。所以,就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我们互相倚靠在一起生活。
后来,因为受不了班上同学们的揶揄,我们不再直接用名字称呼对方。不再一起上学,也不再一起回家。上了中学之后对我的欺凌变得剧烈,我开始对所有的事物失望,开始憎恨一切,对任何人都只会说出尖锐的话语。当然,对西风也一样。
然而就算这样,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也还是会一言不发的待在我的身边。仿佛是在静静的向我呐喊,告诉我,我可以继续活在这里。
越是理所应当的事,就越是容易变得麻木。人,总是在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之后才会发觉,经常就会听到这样的说法,但这也确实是简单而又强有力的真理。
见不到西风的时间,应该已经持续了一周以上吧。这个世界还是跟往常一样在不断朝着终末前进,一想到,直到不远的未来就将到来的最终时刻为止,都会像这样没有办法见到西风,就感觉脚下的地面仿佛正在渐渐崩塌,不安、孤独、还有后悔,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我几乎要将身后的两人忘记,将作战的计划都忘记,现在就想要朝着她的家跑去。
将逃逸的内心压抑下来,思考在高中里的她。回想起在这个社团活动刚开始的那个时候,她经常就会露出的,困惑的表情。
回想起用自行车载着她,一起去海边的那天。回想起因为浅滩而欢闹的她。还有回去的路上,拼命蹬着自行车的时候,她不经意靠上来的,额头的温度。
回想起潜入高中,一起看流星雨的那天。躺在我的身边,听我说出那些因为扭曲的憧憬而陷入痛苦的话语,流下了泪水的她。真想狠狠的,把当时对她说出了那些话语的我给打一顿。
在体育馆因为小宫山的煽动而大喊的时候,她惊讶的表情。在那之后去了他家,大家一起做炒饭的时候,她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容。那个笑容,让我的胸中,发自心底的感受到了温暖的痛楚。
尾随她的父亲坐进电车的时候,她那混杂着不安与决心的表情。回想起当时她所说出口的话语。握住那只颤抖的手的时候,从那冰冷的触感中所渗透出的温度。
——希望你,能把我,带回来。
——….知道了。我绝对,会把你带回来的。
没错,我们约定过了。
无论你受到了多重的伤,陷入了多么黑暗的深渊,多么想孤独的一个人待着。就像你一直以来都没有让我变成独自一人那样,这次轮到我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变成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