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是有预感,我们不能这样碰面。我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而她应该也不会拒绝我。
我在最后一刻给她发了封消息:“今天还是算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她发来回复。
——知道了。不用担心。那么明天见。
第二天预定是为制作社刊而开会。到那时,她应该会是在言行举止上都表现出“文学社社长”的模样。
今晚我把自己往“恋人被杀害的悲剧主角清川先生所殴打的角色”这一模式里装。就算觉得很蠢,就算自认很可悲,我还是没有抗拒这么做的冲动。织原说过“是你的错。”这不言而喻。我是想被松田的恋人揍一顿。
不过,只要贯彻那个角色,我也可以这么说:
——你本来很快就要被松田甩了。
我把那句话咽了下去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清川先生。
尽管看上去很蠢,尽管很糊涂,尽管自己可笑而别无他法,但如果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就感觉很对不起松田。
续写她的文本也是这样。
尽管很矛盾,但我还是没能踏入那里。
终于,我来到了文学社活动室。
没带活动室的钥匙。
我在活动室前仅有的一张凳子上坐下,闭上眼。
2
“你在做什么?”霍尔顿说道。
不,他不是霍尔顿。
我头倾向一侧,答道:“挺想和你再会的,想和你慢慢聊。”
我一定是想和从自己最深处抽离出来的某个自己再会。
好一阵子,他都只是一直看着我的脸,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我揉了揉被清川先生殴打过的脸,补充说道:“说得要把你翻译出来的,是你。用这种方式自然是没法翻译你的,只会看起来很鲁莽又无意义。可我也还是用尽办法拼命想把你翻译出来的。”
也就是说,我想把他的话语转换成我的话。
霍尔顿像是目瞪口呆般地看着我,说:“难不成啊……”,他看上去莫名有些困惑,“难不成,你相信自己的真心是由伟大、崇高、无可非议、美丽而纯粹的事物构成的?”
“嗡”地一声,头盖骨内侧回荡起像是耳鸣一样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