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零零散散地看一句句的文本内容,任凭那些没什么联系的只言片语在眼前如走马灯般过去。“我喜欢国界。”“看见那个戴着洋基棒球帽的老爷爷了吗?”“今年不是周期蝉鸣叫的年份,它们要两年后才会一齐叫起来。”“这当然不是简单的错译。”——这当然、不是简单的错译?
我停下翻页的手。那最后一句话在松田的《为了与挚爱友人的对话》里有写,还一模一样。这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表达,但应该也不是常见的台词。我于是往回翻页。
明明应该就在两三页前,可是,我不管怎么找也没再找到那句话,甚至也没有哪一页谈及到翻译。这是怎么回事?或许该说是看错了吧,但我分明记得很清楚——那确实是写在书右边第十行左右的地方。
我翻找起那一行来,频繁往复、重复地翻着书页——或许在更前面、也可能在书的左边。就算是读过书上其他内容而产生的错觉,也应该会找到造成错觉的词句才对。
但我还是没找到。一直就这样找到电车到达目的站点。周围的乘客一齐从长座椅上起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舒气,然后将文库本合上,放进包里。
车门前的人群不是很拥挤,我就排到队伍末尾。突然间,我屏住呼吸——松田就在眼前。
就在那边,我们之间只隔了一位身着奶油色亚麻西装的体面老人。松田则穿着只有腰部装饰黑边的T恤。我未加思索就喊出了“松田”。大概是声音意外地有些大吧,老人和松田同时回过头来。
不过,那不是松田。虽然头发长度很像,不过是我完全不认识的女性。想来年龄上也比松田大概年长五岁。眼型、眉形不同,肩宽、身高也不同。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错,不由得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而那位女性一言不发地走下电车,老人也跟着下了车。我就那样站着,再次做了个深呼吸。
松田不可能在这。她已经死了。而且那篇小说也是,在那里面突然看到她的一句话之类,大概也只是自己的臆想吧。
独自留在车里的我最终还是下了电车。看松田的文章看得过头了——我内心为此找借口。我只是考虑她的事情考虑得有点多了。
往闸机放入车票之后,我意识到自己没有拿尼龙伞。
恐怕是忘在车里了吧,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走出闸机。离与小泉会和的时间还有大概十五分钟。在我考虑着要不要在附近的便利店打发时间时,一道声音冲我喊来:“你好哇,学长。”
我看向声音来源。
小泉少见地穿着长裙,看似害羞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