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你不想提智子的死,不过会帮忙做《周四会》。”
我勉强点头:“就这么约定吧。”
“其他什么都肯去做吗?”
“只要我办得到。”
“那你就把她的原稿写完吧。”
一时间,我没法理解古峰在说什么,只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她嗓门并不大,也没那么尖锐,是印象中那种从容的语调,不过带有暴力的成分。
“本来,我就是想拜托你这个。能写出那个后续的,只有你。原稿就用智子和你联合署名刊登吧,其他所有事情 ,都按你说的来。”
“那种事我办不到。”
“为什么?她说的友人,是你吧?”
就算如此,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
“那是松田的原稿。”
“可是,你自己还说要擅自改名。”
“没理由续写吧?我又不是松田。”
“没必要写她打算写的呀,用你的话来写就行了,就算明显能看出换了作者也没关系。我随时等着,不过,不能逃避。”古峰起身。
她对着我微笑道:“还得向其他社员取得刊稿的许可呢,大一的由我来联系,大二的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样一句之后,她从我面前走开了。
4
问题并非仅在于续写松田所着的原稿。自己明知行不通的情况下,心情就还会轻松一些,搁置一段时间,慢慢说服古峰就行了。主要问题在于她最后那句话。
我得去向大二学生征求刊载原稿的许可。大多数没什么问题,只需简单打个电话应该就行了。然而,小泉也在其中,她为《周四会》写了个短篇,将画面偏青色的几部电影做了对比。对此本身我并没什么不满,不过,如果联系她,就有个避不开的话题。
在我宿舍的书桌上,放着两份原稿,一份是松田写的《为了与挚爱友人的对话》,另一边则是两周前,小泉邮寄过来的。
那份原稿上附了封信——第一次创作的东西,虽说不知道这能不能作为小说,不过姑且还是试着写出来了。我们约好了吧?
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还请务必读一下,给出感想。
标题,是《Love Letter》。
※
Love Letter
我是猫。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虽然像人类那样思考事物,但说出来的只是“喵喵”的叫声。自出生以来大概过了一年零六个月,于猫而言已经是个大人了。可身躯还小,看上去很年幼。我对毛色不怎么感兴趣,姑且把我当作是白猫吧。
在这几个月以来我的兴趣是面对着一个人类。 名字叫做INOUE,INOUE MASAFUMI。我是在四五个月前遇到他的。当时我跳上长途卡车车厢,刚从生我养我的街道被运到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虽然找到了睡觉用的的床,但身体还没习惯它,像掉进立食乌冬面里的一根荞麦面一样糟糕。这也有这样的事吧?
孤独而又敏感怯懦的自己,有过这样感到非常糟糕的情况,而且经常遇到。
就在那会儿,我遇见了INOUE同志。在午间满是人的学生食堂里,我勉强吃着食物,这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这里,能坐吗?”他指着对面座位问道。我无奈点头,其实是想摇头的。自己还从没在那样不怎么大的桌子边上和不认识的人面对面吃东西。但在食堂里没找到其他空的位置,就没办法了。他吃着日常午餐,看起了手里的文库本。我则一边继续吃东西,一边瞄着他。
要说起来的话,INOUE同志是个不太清爽的男生,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自己的衣着和头发。他吃到大概两成的午饭时,好像被文库本分心,放下了筷子。他露着犯难的眼神翻页,好几次将那廉价的塑料汤碗送到嘴边。
我之所以没法移开对他的注意力,得全怪他的衬衫袖子。在他伸手拿汤碗时,他那纽扣外露的衬衫袖子散开来掠过包菜丝上浇满的沙拉酱,我自顾自地为之心神不定。三四次后,我忍不住“喵”叫了一声——呃,虽然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但是你衬衫袖子沾到沙拉酱了。
他从文库本中抬头,看向我,然后笑着说道:“谢谢,帮到我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笑容究竟哪里有魅力。帅气或是美丽都说不上,像是害羞,又难为情,给人有些小孩子气的感觉。不过我在这短暂的交流中,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吧,如果想我了应该会分给我食物吧,如果想抚摸我的皮毛时被我跳走躲开,他也应该就会注意不那么粗心吧?我再次“喵”叫着继续吃东西。他扣上袖子纽扣,又开始看文库本。
这时候我对他的好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我想应该是什么契机吧,在学校里遇到他时,会想着“啊,是那个袖子的人”,那件事一定有重要意义。
他经常独自看书,但却不显得孤独。应该是个容易共情的人吧,他合上手中的书,表情就随之变化了。啊啊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吧,但又是个幸福的故事吧,光是他的神情就能传达到。
得知他是文学社的社员后,我决定将那里当作自己的地盘之一。
※
INOUE同志确实是个温柔的人。
而除此之外,也是个固执的人。
在一定程度上看上去头脑很好的样子,至少是理性且擅长自律的人。就算在社团里也不怎么引人注目,不过事务性的部分——在和其他大学联合办活动、举行文化祭等相关的各种麻烦事上,他给人一种姑且交给他就没问题的感觉,在会议之类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