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还是不想相信。烦恼到最后,理都决定问万里子。据说万里子是这么对他说:才五岁就会勾引男人,你打从出生就有当娼妓的素质,就不要装清纯,好好享受吧——她讲了这种话,你会说她罪不致死吗?”
悠纪无语地无力摇头。
“她不知道泼硫酸的犯人是静人,理都把这一点当作王牌。他假装从静人的口中——在床上——听到真相,并告诉万里子。理都怂恿万里子进行报复,告诉她自己愿意助她一臂之力。他会把静人叫到画室,用烧掉静人仅次于性命重要的画作作为威胁,逼他自白罪状,最后再真的烧掉他的画,还说他知道有一种酒非常易燃。但是实际看到万里子被火舌吞没,理都又忍不住去救她。理都还为此向我道歉。他明明没有必要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把理都独自留在危险的地方,就这样离去,我没能保护理都,让他受苦了。我应该与烧掉画作分开思考,想出别的办法才对。毕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理都的温柔。”
“离婚是怎么办到的?”
“我让齐木爸爸出面提出离婚申请书,结婚申请书也一样。”
“这样啊,原来是齐木……!”
“只要在他眼前挂根胡萝卜,要操纵齐木爸爸,简直易如反掌。”
齐木年龄与静人相仿,如果让他去投币式淋浴清洗,再打理好服装,他看起来也挺上相。加上他还能靠以前的拿手绝活演戏。
杀死齐木也是为了封口……不,反过来,是因为已经决定要杀了他,才会利用他。
“就算被静人得知离婚的事情也无所谓。如果万里子死于火灾,横竖静人到时也会知道。静人应该只会觉得是万里子擅自提交了离婚申请书吧。”
“结果静人都没注意到吗?”
“小暮家的财务都是由理都操持。把所有事都交给理都的静人,似乎完全没发觉自己和谁结了婚。”
“你之前也说过,不过真是不可思议。不论是静人,还是齐木,为什么他们会如此信赖自己虐待的对象呢……”
“我那个时候也说过,那并不是信赖。简单来说,他们没把自己施虐的对象看成人。他们从没想过对方也有人格,有尊严,有骄傲,还有一颗心。对他们而言,施虐对象只是方便他们满足欲望的活人偶……明明就算是真正的人偶,也会有人因为不小心伤到人偶而心生愧疚。”
怜奈发出沉睡的鼻息,志史用手指梳理她柔软的长发。
“你应该已经从怜奈那里,听过角膜移植的事情了?这孩子太敏锐,很难隐瞒她。所以我和理都决定,干脆对她说出一切。”
“她让我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再让我吃惊了。”
“如果静人的角膜没办法移植,我就会和怜奈结婚,写下器官捐赠卡,过一段时间就伪装成事故去死。你知道吗?如果捐赠者自杀,就不会优先排给家属,以防止这类目的的自杀。”
“你那么做的话,理都和怜奈都会伤心吧?”
“就算我死了,理都也还有怜奈,怜奈也还有理都。虽然还有点久,不过等怜奈高中毕业,她就会结婚。理都的姓氏恢复成藤木的话,婚姻应该就能获得认可。就算不认可也没关系,什么都不会改变——两人应该会这么想吧。”
“我还以为肯定是和你……”
“你是说怜奈?还是理都?”
“理都。”
“我们之间是友情。”
“我不认为只有友情。”
“我是那个奢求更多的人,所以我很清楚,我的想望只是奢求。”
“你的初恋是在十二岁的时候……你是这么说的吧,志史。”
“对我来说,还没有结束。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结束。”
少年们的季节荏苒迁变,爱情的形状流转变化。有所改变的是理都,抑或是志史呢。
悠纪不认为理都的感情是“友情以下”。志史想来永远不会向理都要求更多。即便如此,只要志史愿意的话,理都一定会笑着回应——悠纪有这样的预感。
爱怜奈并不会夺走理都对志史的爱,理都心中的两口泉水,哪一口泉水更深或更美丽——绝对不需要相互比较。
“理都——因为烧伤——一直很犹豫,认为怜奈选自己真的好吗。但怜奈一直是个只看内心的孩子,所以现在映在她眼里的,一直是同一个理都,今后都是如此。我……真是笨蛋,我都跟理都说过,要他早点好好求婚——”
“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好。从我们一起为无法孵化的斑鸠立墓的那天起,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理都的幸福。”
“但志史——志史自己也必须要幸福吧?这个计划的宗旨不就在此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请吉村老师替我介绍一位曾经担任大学钢琴系教授的老师。我会在他面前弹钢琴,请他替我上课。”
“是这样吗?志史果然很厉害。你可能不喜欢这种说法,不过——加油努力吧。”
“我并没有不喜欢。谢谢你这么说。”
志史非常平稳。眼前想必就是毫无伪装的志史,只有理都和怜奈知道,属于志史的本来面貌。
“我有想要弹奏的旋律,我有想写的曲子。我也想学习如何当调音师。我本来真的很想过着和钢琴息息相关的生活。”
“你为什么要说成过去式?”
“因为在没有理都的世界,弹琴根本没有意义。我不管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