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编成像围巾一样的——凶器。”
“杀死立原爸爸的凶器?”
“不用解开整件毛衣,只要前幅——似乎是这么称呼的——就好。理都用那个凶器勒住姨丈的脖子。就算不费心编织凶器,直接用一捆毛线勒好像也行。但这么一来,就会留下毛线状的索条痕,等于告诉警方,毛衣是用凶器的毛线编成的。就算有可能是齐木自己编的,也会让人想到真凶织成毛衣,送给齐木的可能性。只要编织成带状,用领巾之类的柔软布料包住一边,就不会在姨丈的脖子上留下纤维,只会留在抓挠凶器的指甲上。”
“穿毛衣杀人不行吗?”
“这么做的话,姨丈可能不会抓挠毛衣。编出凶器,就是要确保在指甲中留下纤维作为证物。沾上乔治的唾液则很简单,只要让它咬住围巾末端就好,直接塞进乔治的嘴里也行,犯罪后,理都再把凶器重新织成原本的毛衣,交还给你,听说熟练的话,不到一个月就能织好,只有前幅的话,应该能更快吧。即使如此,要小心不留下任何微小物证,连细节的细节都要凝神细心编织,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难。我想理都应该是戴着手套编织,不过光想就觉得很辛苦。此外,针迹据说会依编织者而变化,要照原本的针迹编织,应该尝试了很多次吧——他就这样把编回原样的毛衣交给你,让你拿给齐木。冬天要来了,齐木不可能不穿。”
“我明白你的推理了。虽然想说几句话,但我稍后再说。第三个计划——能说说你对齐木爸爸坠楼摔死的看法吗?”
“我和与齐木亲近的游民谈过。那天晚上,齐木很高兴地搭上最后一班公车出门,说是要约会。约他出来的就是你——”
“到那种地方?”
“齐木炫耀说他会和儿子一起住在漂亮的公寓里。虽然那位游民认为是齐木的妄想,不过实际上,你的确和齐木说过这件事吧?你大概是打电话给齐木,说有一处房子,还没盖好,但想先让齐木看看,不是吗?”
“我有不在场证明,所以等在那里的是理都吧。”
“不知道是他伪装声音,要求齐木上来,还是你说想买顶楼之类的,事先指示齐木到顶楼。”
“你想说接下来就由理都推他下去吗?”
“不是吗?”
“让我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资讯吧。齐木在现场留下了一条死前讯息。”
悠纪第一次听到。
“用自己头上流淌的鲜血。”
“他写了什么?”
“以死前讯息来说太短了,”
志史在空中写下了片假名的“イ”。
“イ……?或是人字边?他是没写完就断气了吗?”
“这件事有限制媒体报导。说是几乎确定自杀,不需要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你怎么看?齐木试图写什么?”
“虽然笔顺不同,但是这样如何呢——我杀了立原恭吾。”
“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准备自杀,应该在跳下之前就会写。死前还打算写出什么的话,就代表他不是自杀。”
“打算自杀,结果在写遗书前滑倒了。这样的话,虽然是意外,但本质是自杀。”
“这确实也不是不可能。”
说实话,悠纪想到了一件事。不过一旦在志史面前讲出口,只怕他当下就会起身离开,再也不会答应碰面。
不,即使志史不在,悠纪也委实难以出口。
“那你觉得是什么呢?”
被一副不关己事的嗓音询问,悠纪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志史测试。
——一条只有两笔划的死前讯息。如果想成是人字边,死前讯息是没写完的字,再单纯假设齐木要写能指出犯人的话语,悠纪想到的是——
绝对不能说出口,光是想到,就让悠纪想揍自己一拳的答案是——“怪物”(注1)。
理都在鹰架的最高处等着,用有烧伤的左侧脸庞朝向齐木。当齐木上来时,用手电筒照亮自己的侧脸。用不着出手推他,齐木就会尖叫着自己摔下去。
当然在图书室制定计划的时候,应该还只是“从高处推下,让他摔死”这样模糊的蓝图。也没有盖公寓的具体预定,就算有纵火的计划,应该不会事先想到脸会被烧伤。
“我不知道齐木想写什么,但对你们来说,算是相当惊险。也许你们以为他会立即死去,不过万一目击到齐木的上班族跑来,齐木搞不好就能告诉他一些致命的事实。比起理都从鹰架下来,给他最后一击,上班族绝对会更快抵达现场。就算不踏进现场,只要马上打一一○报案,理都能不能顺利逃走,就会是个问题了。”
“在你的脑袋里面,理都人在现场,已经是不可颠覆的事实了呢。理都是所有者,只要说自己出声叫住可疑人士,结果对方自己摔了下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他会被要求解释,为什么那个时间点还在工地。”
“只要白天也去工地一趟就好,白天和工人也打个照面,然后谎称自己白天掉了东西,然后刚刚才注意到东西掉了。考虑到晚上特地去找的必要性,掉的东西必须是有一定价值或必要的东西。你——”
志史的视线笔直射向悠纪的双眼。
“你似乎想说我和理都在国中图书室制定了一套杀人计划,并在毕业后花了七年执行。就算我和理都一直有联系,我们又是怎么联系的?要怎么决定日期和地点?我考上大学后,虽然有手机和电脑,但留下纪录的话,就会变成我和理都有联系的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