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耶慌忙补充:
“啊,别担心,我不会去的!和前辈们搞乐队很忙,而且如果想听学长的音乐随时都能在身边听到,是真的,我不会见异思迁的。”
“不是,那倒没什么不行的。”
“咦,呃,哪个,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学长没生气吧?”
“抱歉,真的没生气,感觉我自己都不太明白。你们能听出是我做的音乐……本来,应该高兴才对……”
有种感觉不肯罢休地纠缠在喉咙深处,到底是什么?
带着不明不白的心情,听到电车到站的广播钻进耳朵,我缩着脖子重新背好书包。
五个人走进车内,车门关闭,随着短暂的摇晃后发车。这时凛子嘟囔道:
“是把轻音当垫脚石的罪恶感吧?”
我抓着吊环垂下脑袋。她说对了……
“自己作曲遇到瓶颈,想找什么变化的契机于是给轻音当制作人。演出成功结束,然而自己却没有抓住任何转机,只剩下罪恶感,于是现在很丧气。”
您说得完全没错……
“凛子同学对真琴同学理解得太深,我都嫉妒不起来,只觉得害怕。”
“因为一起生活得久。”
“都不说‘交往’了!进展太快了!”
“不过原来真琴同学也有罪恶感呀。还以为和音乐扯上关系时就完全没有人性呢。还剩下一点点人性也好棒。”
“好像催泪的恐怖电影的宣传标语一样。”
三个人和以往一样聊得起劲,只有伽耶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们。
“呃,没事的吗,要是村濑学长一直这样的话好担心,得想想办法才行。”
朱音和诗月互相看了看。
“安慰他或者宠着他是小诗的事。”
“我最近也重新考虑了一下,和音乐有关的事情说不定不要宠着真琴同学比较好。”
凛子一脸不感兴趣地插嘴:
“那伽耶替诗月宠他怎么样。”
“对啊,小伽耶的话仅次于小诗,排第二呢。”
“诶?那个,是什么排第二呢?”
“就是说那个……大小还有包容力?”
伽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满脸通红。我从乘客之间穿过,逃到车厢深处。别说了,你们快放过我吧。
然而伽耶一脸钻牛角尖似的表情追了上来,
“学长!呃……如果不介意,我的胸就尽管用吧!”
她把“胸”说出口了。
接着伽耶背后又传来诗月的声音:
“伽耶同学,果然还是不行,那是我的事情!不会交给你的!”
*
第二周,星期一。
小渕拜托我说“务必过来”,于是放学后我们PNO来到音乐室,看轻音乐社举行的迎新音乐会。
由于是为了一年级新生准备的公演,只有伽耶坐在观众席上,其他四个人从准备室的门缝里望着他们。虽然很吃力,但没办法。如今“PNO所属于轻音社”这个误会仍在新生之间流传,根深蒂固。要是我们露面,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现场座无虚席——恐怕不只是这个误会的影响。
光靠音乐室原本的椅子不够坐,还要再去仓库拿钢管椅子,人数好像超过了六十。
轻音的演出活泼欢快,充满了喜悦。
姬川学姐的鼓也像换了个人一样活力四射,甚至有余力在曲子间歇时说“我来介绍成员!社团没什么名气,人少所以每个人都能介绍到”这种自虐似的玩笑逗笑观众。
尽管觉得我也应该学会那种坚强,但透过门缝窥见的那个世界非常遥远又耀眼,仿佛在截取的一段电影胶片上打下阳光,找不到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