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樱花越过学校围墙伸到大路上,漂着淡云的整片天空都仿佛染上了颜色。
“哇——!厉害厉害,好漂亮!”
朱音啪唧啪唧地拍着我的肩膀,一脸兴奋。
“真羡慕。我们高中就只在校门两边各有一棵,没什么气氛。”
凛子眯起眼睛点头。
“果然染井吉野樱只要开在树上就非常美。用来插花真的很难把握,我没有一次做得能让母亲认可。”
诗月完全是花道家的口吻。
三月最后一个星期四的上午,我们在原宿站碰头,来到伽耶的学校。我们高中已经开始放春假,四个人都是便服。为了在舞台上不让伽耶穿校服的模样显得突兀,还要多少只让她一个人显眼,我们商量好全员都选偏黑色的朴素穿扮。
“花开得这么华丽,真的有‘毕业了!’的感觉。要是校门口再立一块牌子就完美了。”
听了朱音的话,我朝校门看去。
门口没有牌子。因为不是毕业典礼,今天只有结业式。
校园里没有聚集大群毕业生、在校生或是监护人,也没有人拍毕业照、互相抢第二颗纽扣或是哭肿了眼睛依依惜别,只有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校门,带着迎接春假的轻快表情从我们面前经过。
伽耶也混在那群学生当中,独自走出校舍。她胳膊下面没夹装了毕业证书的圆筒,不过背着贝斯琴盒,看起来和平时放学后到录音棚一样。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一个春花烂漫的日子。
她很快发现我们等在门口,招着手跑过来。
“真的来接我了啊!谢谢!”
“小伽耶!”
朱音以拥抱相迎。伽耶在她怀里歪头纳闷。
“咦,前辈们的乐器呢?”
“先放到‘Moon Echo’才过来的。”
“工作人员还可以先动手布置。”
“啊,原来是这样……”
伽耶依次看过乐队成员,最后和我对上视线。
彼此都觉得尴尬——更准确说是难为情,结果两人都垂下视线。朱音苦笑着戳戳我肩膀,诗月抱着伽耶的肩膀哧哧笑了,凛子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回顾这一周的事情。
伽耶跑到我家是在周一的傍晚。
我花一晚上写好新歌,把样带共享到LINE群。周二提心吊胆地去录音棚参加排练,一打开门便看到伽耶跪地道歉,带着哭腔说对我说得太过分,还说因为自责一整晚没睡好。可是无论排练偷懒还是一直没写出早已说好的新歌,都是我的错,真不知如何面对她。
再后来就是今天才见面,心情依然有点复杂。
“……也谢谢村濑学长来接我。”
“……哦,嗯。”
“还有那首歌,应该算……练好了,今天请多指教。”
“嗯……抱歉,到最后才写出来,给你之后时间这么紧。”
今天是星期四,把新歌交给大家之后才三天。然而虽说没有观众,但一样是在舞台上演奏,而且还要录像。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凛子从旁边开口:
“周二一大早拿到曲子,赶在当天排练前做好钢琴和弦乐的编曲,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真的抱歉,太感谢了……”
“真琴同学!我也是突然拿到那么难的慢节奏曲子花了好大功夫考虑节奏型不过不会说什么以恩人自居的话!只要给我写毕业典礼还有婚礼银婚金婚时候用的曲子就行!”
“哦哦,嗯,诗月你可能是最辛苦的。”
“我不用独奏,旋律也很好配和声,没花多大功夫,一杯星冰乐就原谅你啦。”
你这突然勒索的真够现实。
可是,多亏了一如既往遭受集中攻击,紧绷的心情才稍有所缓和。至少今天的舞台——感觉能勉强演到最后。勉强吧。
“那,贝斯我来拿。”我提议。
“咦,不用的,怎么能麻烦学长。”伽耶客气的态度让我心痛。
“呃,毕竟给你添了麻烦,这点小事至少得做一下……而且你带的东西也不少……”
大概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到学校,手上提着大包,估计要把各种东西都带回家。
“……这样吗……好的,麻烦了。”
她说着从肩上摘下贝斯琴盒塞过来。我接到手上背好。伽耶的表情依然僵硬。
“那我们走吧。在门口聊太久有人会生气。”
伽耶说着,朝车站方向转身。
“等下小伽耶,不把你抛起来庆祝吗?”
“才不要呢!太丢人了!”
“可是什么都不做,就完全没有毕业典礼的感觉,不会遗憾吗?今天就要和这所学校告别了吧?”
听了诗月的话,伽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