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曲小真琴没做?”
“真琴同学竟然没拿出编曲方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村濑君,撞到脑袋了?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和年龄不?”
“原来学长也有对音乐疏忽的时候啊……”
大家一同表示担心。
这天我们来到“Moon Echo”排练,伽耶的毕业演出就在下周。贝斯交给伽耶,我负责弹节奏吉他,可直到排练当天都完全没想好新歌的节奏吉他怎么弹,几乎是两手空空来到录音棚。至于由伽耶主唱的毕业歌,连一句也没写出来,完全没有成果。
“呃,嗯,抱歉,一直没什么思路。”
排练刚开始十五分钟,我就说去休息,马上逃出录音棚。
在厕所,我拿出手机确认。
发给华园老师的消息——依然是未读状态。
由于一直担心,音乐的事完全做不下去——我不想这么说,好像把原因怪到其他人身上一样,实际上单纯是我偷懒罢了。
回过神来,发现每隔十五分钟就看一次LINE。
打开和“Misao”的聊天窗口,看到内容没有任何变化,再叹一口气关上,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徒劳地耗费时间。
仔细想想,我的音乐总有华园老师来听。我还不是Musa男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是听众,即便后来她住院也没有变化。等到见不到面,音乐便是唯一的联系——
而这一联系,是如此纤细又脆弱。
一动不动地注视变暗的液晶屏幕,上面映出自己的脸,灰色的自己也从对面注视过来。
不就是短短几天没看消息吗?为什么想得这么严重?
发问后,镜像中的自己也同样发问,却得不到回答。
我把手机塞进口袋,站起身来。
总之,不能再浪费宝贵的排练时间。
我回到屋子,和大家道歉后重新把吉他挂在肩上。描摹和弦,倚靠手上习惯的动作,在朱音充满歌意的独奏与凛子令人目不暇接的经过句之间填补缝隙,细心调和。
可怕的是乐团的成员们个个技术精湛,哪怕我是这个样子,演奏也能成型。而我依然心思朦胧,被周围的节拍吞没。
排练结束后,我们直接在录音棚的大厅开了反省会。以往开会是去麦当劳,但这天黑川小姐说“我想商量下周的事,你们留一下”。
“中药怎么样?不过得找到符合真琴同学体质的药才行。”
“不是说乐痴无药可救吗,比起药,针灸如何?”
“要治乐痴这毛病?治好的话小真琴存在的意义不会消失?”
“那个,如果只治好‘痴’的部分,剩下的不就都是学长优秀的地方了吗?”
四个人依然在担心,结果我继续遭受集中攻击。她们说得毫无顾忌,连伽耶都受到熏陶,嘴上毫不留情,但我没力气回应,只能“嗯……”地嘟囔着应声。
“竟然连吐槽都没了!真琴同学!我真开始担心了。”
“诗月你刚才是假装关心?我可是一直认真的。”
“凛子同学!这么说好狡猾!我,我也是真心的,而且是从一开始,从真琴同学出生的时候!”
“从出生就开始关心,所以小诗是小真琴的妈妈?”
“诶?这……如果是母子关系,伦理问题很难处理……但能和真琴同学变成一家人所以也不是不行。”
“伦理是怎么回事?学长和学姐?呃,一家人?”
“伽耶你听不懂也没关系,理解不了说明你很正常。”我插嘴道。对话实在太荒唐,让我稍稍冷静了一些。
“呃,抱歉让大家担心。只不过是最近太忙,没事的。”
谎话会不会被看穿啊,我暗自捏了把汗。
“最近在找经纪人,而且学年末的考试成绩有点差,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嗯,不过不用担心。”
“诶,小真琴没考好?不及格?”
“要是不及格,这时候可没法来排练吧。”
“也是。不过我是差点不及格啦。”
“我也是,数学和以往一样危险。”诗月道。
“我还以为自己所有科目都考砸了,没想到语文数学和英语这三科成绩还不错。可能准备入学考试也有复习的效果。”
“诶,小伽耶明明已经有入学考试了,还要参加定期考试吗?简直是地狱!”
“已经考上高中,也不用在意成绩报告单了吧?明明可以不参加。”
“那样好像逃跑一样,我不喜欢。”
“伽耶同学的这份自尊心真的好棒。”
幸好话题转移到考试上,我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黑川小姐过来了。
“啊,排练结束了吗。地下的工程基本结束了,去看看吧。感受下舞台之类的。”
我们跟着她走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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