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互相帮助。”
为什么啊,自己掐去。虽然想这么说,但嘴上没法顺利出声,而且如果不动手,感觉要一直被她掐着不放。我轻轻抬起手,捏住朱音左边的脸颊。
她的笑脸变得像一块煮过头化掉的年糕。
“嘿嘿嘿。感觉怪怪的。”
这话我还想说呢。
话说我们在电车里干什么呢?肩并肩四目相对,捏着对方的脸蛋,冷静下来一想羞耻得要命啊?其他乘客都不住地往这边瞄。朱音好像也终于意识到有多难为情,满脸通红地放开手,双膝并拢把脸转回正面。
之后尽管明白不是做梦,我们还是感到不真实,只是一言不发地数着列车踏过铁轨的节奏,度过下车前剩下的时间。窗外,向晚的天空正愈发昏暗。我的脸颊和指尖依旧留有朱音微热的温度,轻声呢喃着什么。
我忽然觉得,要是还要很久才下车就好了。
明明朱音就在身边,却没有响起任何音乐。这段时间轻飘飘的,不带轮廓或是重量,却莫名让我愉快。
但车内的广播无情地告知站名,列车在站台摩擦着车身停下。
我们从座位上起身。
“要是小真琴家也住六丁目就好了。”
走过检票机时,朱音忽然说着先穿过自动检票机,小跑到车站的走廊,我用眼神追着那个背影。
她家在六丁目,我家在二丁目,两家之间夹着车站,方向相反。
“那样就能一起再多走一会儿。”
朱音转过身来笑着说。和以往不同,我竟能坦率地迎上她的视线。
“……也行啊,我送你到家。”
“诶?不过天还不太黑,而且没多远。”
朱音一脸吃惊,从出站口朝天上望去,表情还挺认真的。的确,太阳还挺高。
“不是说这个,我也想再多和你待一会儿。”
“哎呦。”
朱音的脸红了起来。
我也是,刚才说什么呢。不过毕竟是真实的心情,又没有别的说法。话虽如此,倒也不是有什么特别想和她说的。
“小真琴你,别这样啦。”
朱音两手到处乱扇,像聚在火边的飞蛾。
“别看我这样,今天可是一直很紧张的!好久没和你两人独处,而且音乐以外的事情聊了那么久,小真琴成分已经吸收得够多再多来的话要装不下了!能不能把这份温柔留到下次什么时候不然太可惜了!拜拜!”
朱音飞快说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硬是道别后调转脚跟,转眼间从出站口跑远。
她这是干嘛……?
等到看不见朱音的身影,我也垂下肩膀,朝反方向的出站口走去。
可是朱音从视野中消失后,我意外地发现,自己也在紧张,肩膀和胳膊都僵住了。和女孩子单独出门,而且竟完全没聊音乐的事情,这或许让我下意识感觉到精神上的负担。如果真的送朱音回家,说不定在看到宫藤家宅第时精神便迎来极限,不受控制地唱起井上阳水之类的。
我们之间有音乐真是太好了。就算下次有类似的机会,还是和以往一样,聊音乐的话题吧。
只要有音乐,哪怕活到一百岁时我和朱音仍然在一块儿,也不会因为找不到话题而尴尬。
在向阳的廊台用煮豆做茶点,聊着弹拨片泛音(Pinch Harmonics)磨没了指甲,或是今年格莱美奖的面孔。想象那时我们颤颤巍巍又满脸皱纹的模样,我只能苦笑,却又觉得幸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