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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哪有——”
我正要否认,又看了一眼乐谱。
“——的确,是这样啊。”
熟读乐谱,深入考虑乐曲的全景,然后——与作曲者对话。
我能做到,应该能。
“那么剩下的就只要自信地挥棒了呀。”
“对方活的岁数都有我的四五倍,就算说自信……”
“该拿起的不是指挥棒,而是自信心!”
“这也是教授的格言吗?”
“不,是我刚才随便想的。”
越来越没自信了……
和凛子见面让我相当尴尬。毕竟昨天打电话时自己和她父亲说了个痛快,然后直接挂断电话,相当于把收拾残局的麻烦完全丢给了她。
“昨天在那之后?没怎么样啊。”
凛子来到音乐准备室,听我小心翼翼地发问,和以往一样态度平淡。
“又不是对爸爸提什么要求吧?只不过向他夸下海口。他人很现实,对这种事完全不在意。”
“这样也感觉不太舒服……”
“不说这个了,听说村濑君连指挥也要做?”
她来回看着小森老师和我问道。
“哦,嗯。顺其自然就变成这样了。”
这几天里,各种事情以极快的速度决定下来,我还完全来不及和周围的人联系。康塔塔的伴奏拜托“山野小路交响乐团”,由我负责指挥,这两件事应该都还没有和乐队成员说,估计是小森老师告诉她的吧。
“然后今天五点就是乐团排练,接下来我几乎没法参加合唱的排练。”
“没办法,我来带着。”
“多谢了。”
“毕竟是为了让爸爸认可村濑君和我的事,不用道谢。”
“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诗月冲进了音乐准备室。
“打算让你父亲认可什么!就算他认可我也不同意!”
你又是不同意什么?
不过,最近让人心情沉重的事情一桩接一桩,这种久违的气氛真是求之不得。
可以说是不出所料吧,朱音也来到准备室参战。
“小真琴和所有成员的家长都见面聊过啊。更别提小伽耶了,甚至和她父母一起吃过饭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们和伽耶说过,关于村濑君的事要毫无隐瞒地报告。”
这几个学姐可够可怕的啊!就算她通过考试,来年没问题吗?
“唯独我家父母太通情达理了,反而有点不满足。小真琴只和他们见过一面,而且就随便闲聊过几句。”
“……相处融洽不是挺好的。”
“到头来我的母亲也痛快地认可了乐队的事,就阻碍来说完全不够惊心动魄……”
“那不是很好吗!”
“伽耶那边好像也解决了,唯独我家的事格外麻烦。”
“为什么说得这么自豪!这种事较什么劲啊!”
“呃,那个,我父亲有点死脑筋,到现在还要求我晚上按时回家。”
“老师请别来添乱!”
闲聊中已经到了出发时间,我穿上粗呢外套。
“这次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诗月问道。
“嗯。曲子用不到定音鼓,他们也说这次用的版本里通奏低音可以用木管乐器弥补。而且大家都练了歌,很想参加合唱吧。在乐团演奏就没法唱了。”
“这……倒是没错。”
“一个人没事吗?要不我也陪你去吧。”
听到小森老师开口,我摇摇头。
“没事的。要是指挥还要人陪同,不是会被小看吗。”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但有一半是认真的。小森老师竖起大拇指送我离开。
前往车站的路上,我一边迈着快冻僵的腿,一边回味老师的话。
该拿起的不是指挥棒,而是自信心。
排练场地和前些天来参观时一样,是老旧区民会馆里的大会议室。
集合起来的乐团成员都是见过的面孔。靠小此木先生的电话联络,上次参加演出的成员几乎全都来了。
不过,周围完全没有紧张感。有的为儿子或者女儿夫妇的事发牢骚,有的商量旅行计划,还有的在交流正骨院的情报。要是没有乐器,完全就是养老院里的一幕。
尽管如此,当小此木先生清清嗓子,从虎鲸般巨大的盒子里拿出低音提琴后,其他人也纷纷就位,开始准备自己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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