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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子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坚定地走上自己选择的路。
不久后,门对面传来椅子被拖动的声音,接着是冴岛俊臣说“那么,鄙人告辞了”,之后有人离开音乐室,门外恢复安静。
偷偷看了眼朱音和诗月,发现她们俩好像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中满是犹豫。
我轻轻从椅子上起身,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向外打探。音乐室里空无一人,看来四个人都离开了。
“小凛也一起走了?是去送父亲吧?”
朱音也走出准备室,朝窗户看去。
这时,三个人的手机同时震动。
凛子在乐队的LINE群里发了消息。
“今天和爸爸回去 试着说服他”
说得像是上战场前要我们祝她好运一样。
我冲出音乐室,跑下楼梯。
来到停车场时,终于追上冴岛父女。他们正要坐上一辆白色雷克萨斯。先是凛子注意到我,缩回正要打开后排车门的手。
“村濑君?”
她父亲也转过头来。
那张脸的轮廓、鼻梁还有眉毛都像是用尺子规规矩矩地画出来一样,匀称得让人心生怯意。和他对上视线,我感到胃的底部猛地降温收缩。
光是看到他俏丽的眉毛皱着隆起一块,我就想掉头逃走。
“……什么事?”
听他发问,喉咙只是一阵钝痛,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原本跑到这里之前就没考虑要怎么办,校服外套也留在音乐准备室里,身体猛地感到屋外的寒意,缩得很紧。
“啊啊,不是,那个。”
见我支支吾吾,凛子的眼神也变得严厉。好像在问:你来干什么?说真的,我来是要干什么?
“……我叫村濑真琴。和凛子——同学一起玩乐队。”
冴岛俊臣放松开皱起的眉毛,朝我全身瞥了一眼后点头。
“哦哦,就是你啊。初次见面,我是凛子的父亲。”
停顿一次呼吸的间隔后,他继续说:
“凛子和内人受你照顾了。”
内人,听到他加上的这个词,我打了个哆嗦。他当然知道我和凛子的母亲不是什么和睦的关系。这是在提醒——我知道你小子是什么人。
“请问有什么事吗?之后我有事要和凛子谈,为此在下午空出了时间。”
对我这个年龄小自己很多的人,他仍保持礼貌的态度,让我感到无法打破的隔阂。我润湿嘴唇,慎重地斟酌用词。
“您知道凛子同学……已经写过好几首曲子了吗?”
冴岛俊臣微微歪过头。
“……不知道。怎么了?”
“我们听过,都是力作。但没能顺利改编给乐队用。我觉得她去作曲专业能学到很多。”
“和我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会是这种回应,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呃,就是,作曲专业这个选择,也有助于积累经验,以及将来的发展……希望您能了解……”
“这岂止与我无关,甚至是对我有害。”
“……诶?”
还以为听错了,我凝视冴岛俊臣的嘴角。
“是说想学习给摇滚乐队作曲吧。她说的业余乐团如何如何也是为了摇滚乐队。我打算让凛子放弃摇滚。”
我咽了口唾沫,胸口的疑问随着呼吸脱口而出。
“摇滚哪里不好吗?”
“是低级趣味。”
听到他的回答,我哑口无言地僵住了。
“不对他人的兴趣置喙,嗯,是最低限度的礼节吧。但凛子和我不是毫无关系。我希望身边的人能保持高雅的兴趣。”
冬天的风毫无阻拦地从我身体正中央穿过。
一时间,我甚至没感到怒火,只是觉得,还有这种人啊。
但,注意到凛子坐立不安地低下头,肺腑深处逐渐泛起热量。
见我一言不发,冴岛俊臣微微低头示意,眼看就要转身朝驾驶席走去。糟了,得说点什么。
结果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最后凛子非常寂寞地看了我一眼,坐进后排的座位。她父亲的身影也被车子遮住,随后关门声响起。
我仿佛被看不见的手向后推了一步。
雷克萨斯的发动机声像老人的咳嗽般空洞,而后安静。车子驶出校门后,我仍站在停车场的一端,身子不住颤抖。
忽然,肩上被什么东西盖住,寒意有所缓解。
转头看去,是诗月。她帮我拿来了校服外套。
“会感冒的。”
她温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