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友这谎话她还信吗?另外过去发生过什么?我差点就不看场合把疑问说出口,但还是硬咽了下去。
因为两人的眼神冰冷至极。
“……呃,我先回避一下吧。”
接下来的话恐怕不该给我这个外人听。但身旁的黑川小姐一把抓住我的大腿,按在沙发上。
“坐下,小真当证人听着。”
“可是——”
“要是只剩我们两个,说不定要打起来,所以留下。”
蝶野小姐也说出这种话来。看嘴角翘着还以为是开玩笑,但她眼神可没笑。
“况且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现在我有正经工作,乐队你也和新成员在做吧?”
“如果你还和刚退出的时候一样,我是不会来的。”
蝶野小姐低声说着,朝远处看去。
“不久前在乐器店看到你热心地挑话筒还有屏蔽线之类的东西。”
“去乐器店很正常吧,不然你以为我做的是什么生意?”
嘴上这么说,但黑川小姐好像有点难堪。
“那模样可不像是采购录音棚的备品,而且刚才还让我把烟掐了,肯定是为了保护嗓子,和玩乐队的时候一样。”
“烦死了,你什么意思?”
视野被鲜艳的色彩遮住。蝶野小姐突然站起身来,衬衫上花与蝴蝶的刺绣逼近眼前。
她伸手放在黑川小姐肩膀上,身上散发的热量有一瞬间让我以为是要吻上去——就像那份演出视频里一样。
但,她说出的话比吻更能沁入心脾。
“你还想在舞台上唱歌对吧?”
“……我已经唱够了。引退。”
“还没到喊老的岁数吧。况且你每天在那店里看到那么多乐手,怎么可能甘心当引火的软碳。”
“对现在的人生,我已经满足了啊。”
黑川小姐说着推开蝶野小姐的身体,起身拿起账单。
“小真,走吧。抱歉啊,因为这种事把你叫来。”
离开咖啡馆时,我回头望去,看到蝶野小姐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地盯着烟灰缸。被按扁的万宝路特醇薄荷已经熄灭,但她眼中仿佛还亮着火光。
*
那天晚上,我在饭桌上问父亲:
“为什么不玩乐队了?”
父亲听了差点没拿住盛味增汤的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就是熟人里有以前玩过乐队的,觉得好奇。”
“我说你啊,正在乐队里玩得热火朝天的年轻人可不兴朝一个过来人问这种问题啊?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喊出来了!”
“你这不已经大声喊了吗。”母亲态度冷静。
“不是,呃,嗯,抱歉。”我缩起脖子。“那当我没提。”
“玩乐队的放弃音乐,理由大体分四种,最多的——”
“这不是很想发表意见吗?”
“毕竟经历得多嘛。要论知识那真琴你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了。排第一的理由是工作变忙,没了干劲,从梦里清醒过来了。到头来也就上学的时候能随心所欲玩乐队。”
“可能有道理吧。”
我能把大多数时间花在音乐上,也是因为有父母养活。
“排第二的理由是有同伴退出,自己也跟着没了干劲,又没劲头去找新成员,从梦里清醒过来了。特别是鼓手退出就等于宣告结束,很难找到人接替,于是乐队解散。”
这我也懂。能找到几个合得来的同伴属于奇迹,我不禁感慨自己真的很幸运。
“排第三的理由是交了女友,时间和钱都得用来谈恋爱,没工夫玩什么音乐,从梦里清醒过来了。因为单纯是为了受欢迎才玩乐队,交到女友也可以说是实现了终极目标。”
擅自认定人家是为了受欢迎好像不太好,但谈恋爱确实需要钱和时间。
“排第四的理由是没有才能,招不来听众,完全没希望,从梦里清醒过来了。如果是这种情况,很少会有人老实承认,所以统计结果里排最后,但在我看来实际上占比可能更大。”
“统计是谁统计的?”
“我。”
“结果也太不平衡了!难怪全都是为了受欢迎才玩乐队的!”
“就因为我为了受欢迎玩乐队,真琴你才会出生啊?还不快谢谢我!”
没有哪句话能比这更打消人对父亲的感激之情。
“哎,要是当时孩子他爸继续玩乐队不找工作,绝对不可能结婚,就结果而言这么说可能也没错。”
妈你也别说得这么感慨啊,搞得我出生像是走钢丝一样,都没食欲了。
“……呃,那,爸你放弃的理由是第三个?因为开始和我妈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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