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比如说?”
自己没写过情歌,不是很理解。朱音抱着胳膊说:
“比如说啊小真琴,英语里的I love you,简单直白就很好对吧。但日语里该翻译成什么?”
“‘我爱你(愛してる)’不行吗?”
[译注:此处日语为进行时。]
“这句话吧,总觉得像是在表达‘状态’,没法打动人对吧。该怎么说,就是,没有积极冲对方示爱那种感觉。”
“是吗,嗯……确实,原本日语里好像没有‘爱(愛する)’这种动作。”
所以才会把汉字的“愛”接上“する”强行造了个动词。
“我听说过!所以夏目漱石才会说‘就翻译成月色很美’,对吧。”
“这事好像是都市传说。”
“假的吗!?我白感动了!”
“和我说也没用。”
“是吗,那我去和夏目漱石抱怨!在杂司谷灵园对吧!”
他本人肯定更为难,明明是别人擅自编的。
“日语的歌里,大家都一个劲地唱着‘我爱你(愛してる)’,也没什么不行的吧。”
听我说得不怎么在乎,朱音挑起了眉毛。
“那来试试能不能打动人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朱音突然双目含情,盯着我的眼睛踏近了一步,凑近到我能感觉到她呼吸的距离,热切地开口:
“……我爱你。”
我禁不住往后仰着退了几步,结果肩膀撞到了缓步台的墙。
“……怎么样,完全没心动吧。”
“不,心动得不得了。”
“心动了?太好啦!”
你怎么高兴起来了,自己的主张不是被推翻了吗?
“可是,刚才那么突然,又是两人独处,这种环境下心动是当然的吧。”
不知为什么我开始不停找理由,可能是不想被她发现剧烈的心跳还没平复。
“是环境的问题?那回教室再试一次?”
“绝对不行!”
本来同班的同学就对我和女生的关系有很大误会,要是在教室里和我说“我爱你”时被人看到,简直不敢想当天要传出多可怕的谣言。
朱音耸耸肩继续说:
“I love you倒是还能说我爱你(愛してる),但I need you就真没法用日语来表达了吧?”
“I need you……我想想。‘我把你看成是必要的(私はあなたを必要としています)’。”
“又不是考试答题!”
“听着完全没感觉呀。啊,不用试了,这句我没意见。”
“日语里原本就没有和need对应的动词啊。”
确实没有。“必要(必要とする)”“需要(要する)”这种拘板的词语,比“爱(愛する)”更生拼硬凑,听着非常事务性。
“不如自己造词了吧。”
听到我的提议,朱音盯着空中嘀咕起来。
“嗯——need翻译成日语……needする,就是说……”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说:
“尼抖(にーどる)。”
“那是针(needle)……”
朱音咯咯地笑了,然后又猛地把脸凑过来说:
“我尼抖(にーどる)你。简直是杀害宣言呀!”
“都要扎人了……”
“嗯……有没有更贴切的说法呢。”
“为什么对need这么执着?”
我觉得在意就问了一下,只见朱音眨眨眼睛,然后露出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的复杂笑容。
“哎呀,总觉得喜欢这个表达吧,感觉很真切。你看,知道有人需要自己,不觉得心里一暖吗?”
“嗯——。嗯。是……这样吧。”
也不是不明白她想说的意思。
“就是说比起I love you,朱音你更喜欢I need you。”
“更想听人对我说的绝对是I need you呀!来!”
朱音说着突然朝我张开双臂。
“来什么?”
“为什么不明白!”朱音撅起嘴来。“按这个对话接下来应该是小真琴对我说I need you吧!”
“明白就怪了!为什么啊!”
“我说啊,关心成员的精神状态也是乐队队长的重要职责啊?你想,要是我闹别扭,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