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瞬间面无血色。
“诶?是,是这样?刚才真琴同学没说吗?”
“没说呀。”“没说,现在才知道。”朱音和凛子立刻回答。
“诗月,难不成你之前就知道了?不如说——”
“不、不是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为了在学校能多和真琴同学待在一块儿才通过班里的执行委员给学生会会长出主意呢!”
……解释得这么详细,谢谢你啊……
搞什么啊,原来是诗月干的好事,难怪事情这么突然。
“小诗,为什么要瞒着不说?我们又不会妨碍。毕竟我们也一样多了待在一起的时间。”
“不如说还要帮忙呢。真得好好学学诗月这个坏心眼。”
“呜呜,不是的,我才没有那么黑心肠地暗中活跃呢……”
尽管被朱音和凛子两人一同揶揄,诗月还是不停地拼命否认罪状。到底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执着啊。
不过总之,正如诗月的打算,那之后我们在学校里待在一块儿的时间一下子增加了许多。决定要在文化节上演出,就要和人商量在体育馆布置场地、确保音响安排到位等等,要做的事数也数不尽。
*
就这样每天忙得要死,时间到了十月第一个星期五的傍晚。
那天诗月要练习花道,放学后立刻回去了,朱音和凛子说是先去看看文化节演出用的服装,两人去了池袋。我被叫去帮忙制作文化节时体育馆门口的装饰(虽然怎么想都不是我分内的活),换上室外穿的鞋走出楼门时,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
正要朝校门走去,我忽然注意到停车场最近处停了一辆湛蓝色的敞篷车。匀称的车体美得几乎让我忘记了呼吸。发动机盖子最前头的徽标是长着翅膀的字母“B”。
宾利?
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种豪车?
更令人吃惊的是,那辆蓝色宾利静静朝我滑行,停到了侧面。我吓了一跳站住不动。坐在驾驶席的是个戴墨镜的老人。他面容精悍,满头白发整齐地梳到后面,嘴唇上蓄着白胡子,笔挺的水蓝色衬衫故意穿得随便,敞开到第二颗扣子。手臂瘦得露出骨头却又肌肉强健,后背挺得很直。尽管脸上带着皱褶,气质却不显老。
“呦,等你好久了。上车吧。”
老人说着探过身子,打开副驾驶席的车门。
我不禁转身朝后看。没叫我吧?
“就是你。村濑真琴君是吧,一眼就看出来了。”
“……诶,哦,啊。……您是哪位?”
老人一言不发,直接从仪表板上面的专用支架上拿下手机,递给我看。
待机画面的照片是被爵士鼓围在中间的老人本人,还有靠在旁边把脸凑过来笑着的少女。少女伸出的胳膊消失在屏幕外面,估计拍照片的就是她。
我认识这张脸,很熟悉。是诗月。
然后,再看看爵士鼓。
我的视线回到老人脸上。
“难道您是诗月的祖父?”
老人点点头。
“我叫百合坂禄朗。快点上车。”
载着我的湛蓝色宾利直接开出校门,离开国道,开上了首都高速路。
事到如今,我才开始心慌。
不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这不是小学就学过吗……?
首都高速路?干什么?我要被带到哪儿去?
总觉得看了一张照片就信了,但还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这个人真的是诗月的祖父吧?
可是这个自称百合坂禄朗的老人一开口,说出的话题全都和音乐有关。
“诗月隔了挺久才打来电话,可净是说些乐队的事,她过得开心比什么都好。演出我也在网上看了,就是那个,突然演普罗科菲耶夫那次。嗯,钢琴和吉他那两个小姑娘挺行的。你嘛,嗯,编曲不错,但想弹还差太远了。诗月的鼓也算是不错,但空第一拍的三连音后面有反拍的时候敲不稳,这坏习惯还没改掉啊?你下意识想帮她纠正结果反而拖了后腿。还有,体力不够嘛,安可曲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对吧,一个合格的贝斯手在那种时候能帮鼓手偷懒,还不会被观众发现——”
不会有错,这人绝对是诗月的祖父。
他说的每句话都点到了核心,而且正中要害。如果不是诗月说的那个教会她打鼓的祖父本人,绝对说不出这些话。
可就算是这样。
“……呃,请问现在要去哪里?”
我总算等到他暂时停下话头,于是问道。
“去目黑,快到了。”
车子离开首都高速路,从大道开进小路。又过了几分钟后,在一栋住宅前停下。
这一带是高级住宅区,周围看不到什么人影。宽阔的坡道旁建着一栋栋设计雅致的独栋住宅,每栋之间都留出了宽敞的院子。再往前走一点应该就是代官山,但这里却安静得出奇。
禄朗先生用遥控器打开停车场的卷帘门,把宾利停了进去。
“这儿是给诗月建的秘密基地,平时完全用不上,里面有点乱,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