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敲定了。他本就是个能力出色值得赞许的人。
话虽如此,我还是时常苦恼,特地把讨厌向阳处的人拉出来是否是正确的呢?保护他那微温的世界,不正是我的使命吗?或者是放弃多管闲事,离开他的身边,才是最接近正确答案的举动吧?
要是能在经营侦探事务所的过程中找到这些答案就好了。
对,不试试是没法知道的。而且凭他的能力一定行得通。我是如此确信的。和音野相比,我是一个乐观得多的人。
“这么说来,其实我已经把我们侦探事务所的第一位客人叫过来了。”
“诶?”
音野惊得后仰过头,差点从折叠椅上翻了下去。不过背后的墙壁挡住了他,每个角落里的座位似乎都有这样的好处呢。
“差不多快到了吧。”
就在这里,对讲机里发出轻快的声音呼唤着我们。
“来,来了?”
“听好了音野,你可不能在客户面前表现得没有自信哦,要骄傲一点,从高处俯视这些智商上的手下败将。看看,你的背蜷起来了,给我把胸挺起来啊。还有,衬衫也太皱皱巴巴了。”
于是我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件崭新的敞领长袖衬衫——
“快把这个穿上。”
“对方是谁?”
音野边换衣服边问。
“是南齐君哦,对我而言也算熟人的熟人吧。不过几乎可以说是头一遭面对面呢。我是从新闻上得知了他所卷入的事件,便试着打探了一下……好啦,我先过去迎接他吧。”
“诶,等等……”
而我匆匆赶到门口。
开门一看,只见那里站着一个戴着银框眼镜的高个男性。他身着西装,感觉像是上班的时候顺便造访这里一样。无论怎么看都比音野要能干不少。
“啊,你就是音野先生……吗?”
“不,我是他的朋友白濑,好久不见了。”
“哦哦,是白濑先生啊,你就是推理作家白濑白夜先生吧?唔……我们应该是在某个出版社的派对上见面的。”
“是呀,应该见过一面。”我决定提早结束磨磨唧唧的寒暄——
“请先到里面去吧,音野在那等着呢。”
“好的。”
于是我们穿过杂乱无章的屋子走向了他的房间。我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了紧张的回应。
“请进来吧。”
音野似乎有点表演过度,在桌子的另一头翘着二郎腿向后仰着——
“初次见面,我是音野顺。”
音野站了起来,摆出握手的姿势。委托人南齐虽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予以了回应。
“初次见面,我是南齐贵一。”
“那个,请坐吧。”
言毕,音野抬起了一只手,可能让委托人入座的椅子或者沙发都不在那里。稀里糊涂之间甚至连客人用的椅子都忘了准备。音野一脸焦急地朝我发出无言的求救,我则匆匆从隔壁房间拿来坐垫,放到了桌子前面。南齐一脸惊讶地坐了下去。侦探和委托人间缺乏平衡感的配置令我差点笑出声来。不过我还是对着房间的一角蒙混了过去。
“那么……请快些谈谈事件吧。”
音野大概是忍受不了了,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我则离开了座位去准备咖啡。走出房间的时候,虽说看到了音野的脸上写着“别走”,但我也不能杵在那一动不动吧。
我并不紧张,倒是很兴奋。我就是那种在不该发笑的时点笑得前仰后合的人。看到音野那张胆怯的脸孔,我只会觉得他想逗我发笑。
当我准备完咖啡返回的时候,与南齐的谈话似乎进展得相当顺利。
这是有关他自己家在害怕中发生的密室谋杀事件——
“当我赶到那里后发现,父亲已经快不行了。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刀。但奇怪的是,房间里就只有父亲一人。另外我们到达地下室之前,也没碰到过任何人。地下室中根本就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那里是有一张床,但若有人藏在那里,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吧。现场是地下室,没有别的出入口。刺死我父亲的人究竟消失到哪去了呢。父亲最后说的‘扑克牌’一词,至今仍然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扑克牌’是吧……”
音野磕磕巴巴地说着,故意将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样子倒是恰如其分,可话却说不下去了。
“不管是从散落在现场地板上的扑克牌,还是被凶器贯穿的扑克牌来看,事件中的扑克牌都有些多呢。你父亲和扑克牌有什么因缘吗?”
我代替音野插嘴问了一句。事件的详情是事先从新闻和周围人口中得知的。
“不,完全没有。我的父亲既不是魔术师,也不是赌徒。他的从事建筑行业,是不会把扑克牌这种小玩意当做爱好的,他喜欢大一点的东西,比如室内装潢,建筑物等等。扑克牌对于我父亲来讲是格格不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大概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吧?就像是无中生有喷涌而出一般,父亲身边到处都发现了扑克牌,真让人毛骨悚然……”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