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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怎么说呢……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了……好烦」
我漫不经心的一句呢喃,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建议。
『那要不试着写出来?』
「诶?」
『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随笔。把你现在的心情,写出来吧』
「诶~……但是,我真的不觉得我能写得有多好……」
『不用写得有多好的。又不是拿来卖。而且啊——』
“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千秋小姐做了一个这样的开场白,说道。
『绝对会有些什么心情,是会通过写出来的形式,而初次体会到的』
「……这样吗」
『嗯。至少我是这样的』
「…………」
『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的,总之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吧。会不会给别人看到是另外一回事』
千秋小姐温柔而有力的话语,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
「我知道了。那,我就写一下试试看吧」
在那之后,我们寒暄了两句,我挂断了电话。
「…………」
通过写出来的形式而初次体会到的心情。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就算真的有,那我能好好地写成文字,将其确认吗。
在没有任何保证的情况下,我却不可思议地,突然涌现了想要写点什么的心情。
在夜晚的寂静中,这种心情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滚滚而来——于是,我终于付诸了行动。
明莉(19岁)
在我刚上小学不久,我父母就离婚了。
离婚的契机好像是因为父亲的酒瘾太过恶劣。本身就大男子主义的父亲,两杯小酒下肚就忘乎所以,经常会朝着母亲大声怒吼。
在我所知的范畴里,父亲确实没有直接的暴力行为。但是,暴言只要过了度,就已经是精神上的家暴了。实际上都已经闹到了离婚这一步,所以母亲大概也承受了太多不堪入耳的暴言。
但是对我而言,父亲要是不喝酒的话,就是一个经常陪我玩的好爸爸。所以,当我得知抚养权落到了母亲手上,我和父亲自此天各一方的那个时候,我难过到了极点。
但是,我绝对不会把这种心情给诉诸于口。
因为,母亲在饱受折磨之后,依旧不辞辛劳地照顾醉得不成样子的父亲的身影,实在是太过的可怜。
「以后我们两母女一起努力吧」
我至今还依稀记得,看着在我面前故作坚强的母亲,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也小心翼翼地做出了同样坚强的举动。
于是我们两母女虽然作为单亲家庭重新出发了,但新的生活却相当的窘困。
首先,没法从娘家那里得到援助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母亲虽然还算是出身名门,但是由于不顾家里的强烈反对,母亲和父亲的婚事就如同私奔一般,她也因此被娘家断绝了关系,想要依靠娘家也无处可去。
而父亲给的抚养费也是时有时无,因此母亲只能不分昼夜地工作。
现在想来,母亲一定是在逞强,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地把家给撑起来才行。
不幸的是,母亲不久就因为过劳而倒下了。
她的身体大概已经到极限了,但是比起身体,我觉得更加要命的是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母亲本来就是作为千金小姐在呵护下长大的,她的性格原本就有着懦弱的一面,所以,母亲并没有坚强到能够身为单亲母亲而生活下去。
后来,丧失了劳动能力的母亲申请了生活保护。(注:日本的一种社会救济制度,类似于我国的最低生活保障,下文统称为“低保”)
根据日本宪法第25条之规定,「国民有权维持自己健康以及最低程度的精神生活」。
刚开始,我还非常天真地欣喜若狂。说着“不工作居然也能拿到钱!”。
因为不管怎么样,忙于工作的母亲能够稀松平常地待在家里这件事,于我而言是无比高兴的。
但是,母亲的表情却再也没有明朗起来。
「咱家申请了低保这件事,你不准和其他孩子们说」
母亲这样告诉我。虽然我遵守了她的话,但我心中还是有着“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偷偷摸摸地才行”的疑问。
这个疑问的答案,在我年纪渐长之后便不知不觉地明晰了起来,而某件事情,更是让我不管愿不愿意,都理解到了真正的原因。
在我上初中的那年,因为知名艺人非法骗取低保的问题,社会上引发了对低保制度的空前抨击。
「四肢健全的话就给我去工作啊」
「用着纳税人的钱去打柏青哥是闹哪样?」
「都快沦为暴力团体的资金来源了」
「用实物来支付低保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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