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始地下服务,是在高一的秋天。
虽然也是因为高额的报酬使我见钱眼开,不过更大的原因是当时的我自暴自弃,一切都觉得无所谓了,作为一种自我伤害去卖春。
用手或嘴巴一万五千圆,戴套插入则是两倍,看对象有可能开价更高。
以卖春的行情来说价格算贵,不过我从来不缺客人。「在学JK」这个品牌就是有如此的价值。
街上有许多和我一样的女孩。大家在家庭和学校都没有容身之处。虽然不能说参与JK经济的所有少女皆是如此,至少对于越线的女孩们来说,只有这个地方是接纳我们的唯一容身之处。
想要被人需要。纵使是透过压榨的形式。
买春客们丑陋的欲望,经营者们显而易见的盘算,如果能填补空虚就好。
即使如此我能重新审视现实,想到「不能再这样下去」,是因为得知自由的可怕,它的真面目最终是责任自负。
脸蛋、声音、身体、衣服,有时连体臭、唾液和粪尿都被出价的世界里,我亲眼看到许多女孩子被当成牺牲品。
因为想要零用钱在按摩店工作,就读知名私立学校的资优生亚里沙,被变成跟踪狂的常客纠缠不休,最后在夜路上被袭击强暴。
无法找家人商量,反正警察也不会协助,她只能哭着入睡,想要安慰说出苦恼,却被男友抛弃,她变得极端厌恶男性,从那以后,她自暴自弃不断做地下服务。
在专收没有身分证件员工的少女酒吧工作的视觉系摇滚乐女粉丝绘美里,得知最喜欢的乐团成员和包含自己在内的多名粉丝上床,大发雷霆跑到展演馆持刀挥舞。
现在她对乐团的热情冷却,沉迷于男公关,似乎赊帐不少。「差不多要被按进浴缸淹死了吧?」事不关己地叙述的她,无论任何时候都穿着长袖。
从地方县市离家出走的援交应召女郎洋子,真心梦想着和恋爱管理的男性小钢珠玩家结婚,一直乖乖听话接客。
弄到性器受损到不堪使用,她仍勉强拿性器用润滑剂维持湿润,使用局部麻醉药掩饰疼痛,即使超出极限仍继续出卖肉体。
结果男人跑了,同时和洋子也断绝联络。后来有一次,我曾看见她在夜晚的街上徘徊。明明没化妆却穿得一身花枝招展,超高暴露度的服装,和塞满泰迪熊的塑胶提袋十分引人注目,我不敢向她打招呼。
同样境遇的女孩被大人们生吞活剥的样子,令我不可抗拒地想像最糟的未来。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像那样坏掉吗?每当我想像时,对现状的危机感就越来越强烈。
于是,我在变得无法挽回之前,总算从地下服务洗手不干了。虽然笨拙,但我用自己的作法,想要取回普通的人生。
可是结果并不顺利,我又回到JK经济的世界,现在仍然丑陋地紧紧抓着这个地方。因为是健全店家所以没问题,我勉强让自己接受这个歪理。
基于这种乐观论维持现状,目前为止究竟有多少女孩子,被夜间工作的深渊吞没呢?
就连我也不例外。这样拖拖拉拉地继续工作,最后漂向性风俗世界的未来,反而在许多的可能性之中最有现实感。
反正,像我这种偏离正轨的老油条能够生存的地方,只有阴暗处吧?这样继续泡在温水里,没有察觉慢慢上升的水温,最后被煮熟的寓言里的青蛙,大概是走错一步的人最适合的末路吧?
──这种结果,我不要。
我不想因为一时的过错放弃一切。其实我,不想待在这种地方。
可是因为无法独自飞往任何地方,所以除了依靠别人别无他法。
但是因为没有得到回报的尝试,我无法相信人。
盘算、利害,只对用那种能清楚算计的东西动心。
……可是──
可是我,失去回去的地方的那一夜,特地跑到远处的超商。
对无偿的善意感到困惑逃出时,也故意不把备份钥匙放回去。
而现在,广巳先生主动联络我时,我在心里感到松了一口气,甚至觉得满心欢喜。
做出像是试探的行为,在心里期待……像笨蛋一样,这样和神待少女没有多大差别吧?
可是,没办法啊。只有这点没办法。
就算伤痕累累,就算玷污,女孩仍然无法放弃当女孩。
放弃当女主角,没有人做得到。
来自广巳先生的联络,以相隔约一个月的指名的形式到来。
由于没有告别就离开,在VIP室的3坪房间里一对一,不管怎样都掩盖不了尴尬。
虽然也可以拒绝预约,选择在外头见面,不过「他一定是来带我回去的」这种期待,和「拒绝了或许就没有下次」的不安,在胆怯的我背后推了一把。
照常点了自选服务玩到底的广巳先生,一样想要玩电玩游戏。好久不见的我们,并肩面对游戏画面。
身为JK按摩小姐「步实」,反覆玩了许多次的游戏。目前为止太了解的服务。然而变得实在很不自然,虽然大约九成原因出在精神面,不过剩下一成看来在手里的控制器。
像是把国字「山」颠倒过来,形状奇怪的控制器。是广巳先生总是聊得兴高采烈,以前游戏机的控制器。
即使找遍家里也没找到,所以去网购──的样子。如果想玩以前的游戏,玩下载版其实就够了,竟然还特地去买实物,真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