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食堂里了。
食堂里既昏暗又混乱,原先那种很气派的景致已经无影无踪了。小心轻轻地喘着气。担心被那只说不定就在附近的大灰狼发现,她尽可能地隐蔽自己的身体,同时把书紧紧地抱在胸前。
“啊嗷……”那种远远的嚎叫声在她的耳朵边回响着。小心弯着腰,慢慢地在倒在地上的桌子后面移动着。等她到了灶台的地方,立刻便看见了橱柜。
灶台的橱柜就在她的面前。政宗说过在这里面看见过一个X印记。小心看了看,看见那个X印记还在那里。
——第四头小羊,在灶台的橱柜里。
小心用手摸了这个X印记。就在她摸上去的刹那间,她觉得额头上像挨了沉重的一击。
——牛皮政!
这个声音像一种金属工具一样砸在小心的额头上,她顿时晕过去了。
苏醒之后,小心发现自己坐在学校的课桌前。
她坐在学校的课桌前,眼睛一直看着桌上写的字:
牛皮政君是个大骗子!
你的本事就是自吹自擂:“这是我的朋友呀,这是我的熟人呀……”
你去死吧!
文字变得扭曲了。扭曲之后,小心眼睛看见的景象出现了变化。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孩的脸出现了:
“这是我写的!”
虽然他是谴责的语气,不知为何,他的样子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小心看着觉得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了。在悲哀之中,小心意识到了——哦,这其实是政宗的记忆呀。这是政宗内心里很沉痛的记忆呀。
“你吹这些牛皮的时候大概都是觉得无所谓的。对于我来说,却是严重地上当受骗了。我还一直把你当成好人,一直那么尊敬你。”
不是的。只觉得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小心感受到了无法开口的政宗的心情。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自己比谁都知道自己在撒谎,所以此刻什么话也无法说了。
政宗想说的是:不是那样的,原来没有想要让你受伤,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也不明白了。
“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本来就觉得公立学校不行。”
父亲在卧室里边系领带边说着。政宗此时坐在家里的楼梯上,听着他的话。
“我听公司里那些和电视台有关系的人说,公立学校里的老师都是一些社会底层的人。”
然而——
这话让政宗心里觉得挺难过的。
因为,有些老师是很好的。
也许编造不去上学理由的是自己。
政宗把父亲所说的话全部收入自己心里,他没法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与此同时,政宗在心里对自己低声说着:
爸爸你说得对。
是他们不好。
他们大家都不好。
政宗心情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政宗的房间很宽敞,有许多玩具和书,游戏方面的东西也有许多。
房间里有镜子,镜子正在发出光亮。
政宗像被迷住了似的,站在七色虹光前。他把手伸向了镜面,随后他的身体被光亮吞没了。
“哟。”
在镜子的那一面站着“狼大人”。
“哇!”
面对着震惊的政宗,“狼大人”开口道:
“恭喜你啦!政宗青澄同学。你已经非常幸运地被请到这个城堡里来了。”
小心随后又看见的是……冬天的保健室。
是小心也很熟悉的那所雪科第五中学。小心甚至能感觉到火炉的热气。
“他们不应该不来。”
政宗坐在保健室里。
有谁正在抚摸他的背。政宗已经大哭了一阵,此刻他的肩膀还在大幅度地抖动着,由于刚才他哭得太厉害了,现在哽咽得连呼吸都无法正常进行了。有一个人的手正在抚慰般地摸着他的肩膀。
“他们……不可能不来呀……”
他与其说是在和谁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他哭泣的声音和话语声混杂在一起。
“是呀。”
有个手在抚摸政宗的脊背。
“政宗君的朋友们一定有什么事情才来不了的。”
小心看见了站在政宗身边人的脸了。
那是喜多岛老师。
小心感到额头又受到了冲击。
头昏眼花之际,她抬起了头,小心意识到自己仍然待在昏暗的房间里,站在灶台的橱柜前,手指按在X印记上。
在橱柜的下面,小心的脚边有一副眼镜。小心用发抖的手将它捡了起来。眼镜右面的镜片下方有一道裂缝,镜架也扭曲了。这是政宗的眼镜!小心看着它感到毛骨悚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