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老师,今天收到通知说是要到学校里来的不登校的孩子,只有我一个人吗?”
嬉野和政宗都说曾经见过喜多岛老师。小晶和昴好像连喜多岛老师的自由学校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怎样,我们和喜多岛老师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
特别是,嬉野的父母不可能事先不和喜多岛老师联系。第二学期刚开学的时候都发生过那样的事件,再说连小心家里的人也和老师联系了。
喜多岛老师温和地轻轻“嗯”了一声。她拂开了小心额头上挡住了视线的头发。
“是这样呀。”小心听了说道。
老师看上去不像在撒谎。关键的是,她只不过单纯地在回答小心的问话,根本没有想到小心的问题有多么重要。
“你从嬉野和政宗的家里什么都没有听说过吗?”
“什么?”
喜多岛老师反问了一声。听见她的声音,小心用力闭上了眼睛。就像保健老师说的那样——根本没有这几个学生。虽然不可思议,可是实际上就是这样。
“没有什么。”小心回答。她用力地说着。
小心不想再多问了,她不想让喜多岛老师觉得她净说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喜多岛老师是小心唯一的理解人,当小心挣扎着快要透不过气的时候,唯有喜多岛老师站在她的一边。小心绝对不想让这样的一位老师认为她脑子不正常。
小心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啊,果然——她思索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至今为止的那些日子,算是怎么一回事?
镜子的城堡,是不是根本不存在呀?
小心的心情像是被童话故事里的狐狸迷惑了似的。
在那儿,天天和他们聚在一起的事情,是不是小心的一种幻想呀?现在仔细想一想,觉得完全属于过分理想化的、奇迹般的事情。
小心的房间和异次元的空间连接在一起。
她在那儿遇见的孩子们,都把小心作为好朋友看待,小心也未免过于幸运了,这些都是不是小心的一种一厢情愿呀?
顺着这个思路再想下去,小心更加不安的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精神上不正常了?
政宗和嬉野,小晶、风歌还有昴和理音——
这些孩子是不是小心在自己头脑中捏造出来的呢?小心会不会是在和那些孩子一起生活的幻觉中,被催眠般地从五月份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这么一想,小心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了。
她怀疑自己精神异常的想法已经够可怕了,更加恐怖的是,这样一来——明天岂不是去不了城堡啦?
既然今天已经明白,一切其实都是幻觉,都是小心想象中编造出来的幻影,那么到了明天,小心哪儿都去不了。那样的话,纵然都是幻想,一直待在这种幻觉里可要强多了。
很简单,现实是那么令人无奈,在这个地方,小心的愿望和想法全都行不通。
“小心,对不起。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手里的信掉在地上了,我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听见了喜多岛老师的话,小心慢慢地咬住了嘴唇。
她的脑子里,重新出现了晕倒之前所看过的那封信的内容。信纸上的圆圆的字体,自称自己是“讨厌的女孩”的内容。用I这个代号所指的大概就是池田仲太吧。他是真田美织的男朋友也好,现在他们分手了也好,这些事情和小心都没有什么关系。
和他们根本就无法沟通——小心绝望地认识到。
小心从去年春天以来一直拼命地守护着自己的现实。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和真田美织所认为的世界截然不同,无法想象两个人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明明自己所看见的才是真实的,可是就因为真田美织一直到学校里来,老师们全都以为真田美织说的话才是真的。
那件事情发生以来,小心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杀死了,天天咬着牙艰难地生活着,突然被真田美织轻飘飘地提起和小心毫不相关的池田,还说什么“你若喜欢的话我会支持你的”,小心觉得说不出来的愤怒。实在是太屈辱了,她觉得身体里面热得像有火在燃烧一样。
小心恨不得杀了她。
她闭上了眼睛之后,悔恨的泪水渗出了眼角。小心不想被喜多岛老师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再说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向大人表达出来对那封信的不同看法,只好默默地用手腕遮住了眼睛,喜多岛老师则对她说:
“刚才,我和伊田老师说过了……没有那回事。”
喜多岛老师的话很明确。
她的声音里明显地含有愤怒的感情。
虽然听了很开心,小心仍然用手臂遮住了脸,流在袖口的泪水热乎乎的。小心无言地使劲点了点头,喜多岛老师说了一句“对不起”,向她表示了歉意。
“我如果早点和伊田老师沟通的话就好了,让你受了不少委屈,真是对不起了。”
喜多岛老师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小心虽然止住了泪水,哽咽的声音却更加大了,老师把手按住她的额头。
小心没有想到作为“老师”的大人会这样地向她道歉。她本来以为,作为老师的大人们无论何时都比小孩子了不起,不可能赔礼道歉,也不可能承认错误。
“老师,刚才……东条萌也在的。”
小心开口说。因为打嗝,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