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太真可怜呀!”
真田美织又说了。
“是不是?那个人对别人的男朋友送秋波,被摸了还高兴得不得了吧?”
这是另一个女孩的声音。
根本就没有什么被摸的事呀!小心听了觉得自己太冤枉了。她的舌头也僵住了,连自言自语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是觉得恐惧。
在失去了光明的房间里,寒冷的地面夺去了仍然穿着学生制服的小心脚上的热气,夺去了她身上的热量。
“无法容忍!”有一个人说。
这是真田的声音还是别人的声音,小心已经分辨不出了。
无法容忍也没有什么关系,小心想着。
我对你们这些人也是绝对无法容忍!
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小心不清楚。她觉得是非常久了。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用来把她迄今为止在心里还存留的一点儿明亮或者说是温暖——那种希望般的东西从根底铲除了。
真田她们仿佛玩够了游戏似的。从小心的家门口,传来她们互相告别的声音:“拜拜!”“明天见!”
小心依然不敢动,她怕这是她们设下的圈套。
如果自己站起来,把灯打开了,被她们知道自己躲在家里,真田说不定会进来,自己说不定就会被她们杀死。这个担心无法从小心头脑里驱除。
静静地,黑暗的屋子里传来了大门打开的声音,妈妈回家了。
小心听见妈妈有些奇怪和担心的声音“小心?”,顿时感到牙齿之间一阵疼痛,泪水流了出来。
妈妈!妈妈!妈妈!
小心很想扑向妈妈的胸前,抱着她放声大哭。可是挤出的泪水仅仅停留在她眼眶里,身子还是动弹不得。妈妈走进了客厅,开了灯。
直到这时,小心才抬起了头。
——她的样子就像一直在睡觉,困倦地揉着眼睛。
“小心。”
妈妈站在那里,身上仍然穿着上班时的灰色西服,放下了心似的吐出了一口气。看见她的脸,小心虽然有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的冲动,又觉得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小心抑制住了自己。
“妈妈!”她发出了空洞的叫声。
“怎么啦?连电灯也不开,挺让人吃惊的,妈妈还以为你没有回家,正担心呢!”
“嗯。”
“正担心呢!”妈妈这句话拨动了她的心弦。
可是,不知为何。
小心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小心后来对自己这样解释:那天她并不在家里。
从一开始,小心就不在家里。真田她们面对的是空屋,她们肆意地敲打着大门,走进了院子,围着房子转悠。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小心家里没有发生任何事。
小心也没有面临被杀的威胁。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小心说了:
“我肚子疼。”
真的是疼,她没有撒谎。妈妈也说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呀。要紧吗?”
从此以后,小心开始不去上学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
一直过了很久,小心才明白,自己曾经有过微微的期待。
会不会,妈妈他们察觉到,院子里的草坪被人踩过了?
即使小心不说,如果有邻居看见了,发现安西家的外面被那些孩子围着,然后告诉小心的妈妈或爸爸,或者到警察那儿举报这件事的话。
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无法相信,那一天她们的暴行并没有强烈到把草坪破坏掉的程度。真是可恨。
事情刚刚发生后的话,也许会有愤怒的力量,对于改变了小心中学生活的这个事件,过后再说的话,妈妈他们可能就不会当作一回事了。
事情发生了以后,小心没有大哭着扑向妈妈的怀抱,现在她觉得很后悔。
“真田美织她们来过了!”
那件事情用语言来表达的话,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如今,小心绝望地明白了,如果说:“她们来闹了,特地来家门口闹了。”大人们听了会说,不就是这么点事吗?然后,一定会当作简单的事情处理了。
那些孩子没有破坏任何东西,小心的肉体也没有受到过伤害。
但是,小心经历的那段时间,不光只有那些话,还有着更决定性的、更彻底的东西。那天有锁和窗帘保护了小心,倘若没有那些东西的话。如果小心没有防备地去了学校的话,她能够保护自己吗?
因此,小心不去上学了。
去的话,说不定会被她们杀掉。
小心明白了连自己家也不一定安全,带着恐惧的心情,小心选择关门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唯一,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