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也开始疼了似的。
“……你是今天不能去,还是再也不去了?”
小心回答不出来。
今天没法去,下次会不会肚子疼没有把握。自己明明不是装病,真是肚子疼所以去不了,却受到了妈妈这样的质问,她心里不由地感到了一阵悲哀。
小心无言地望着妈妈,妈妈说了一声“够了”,就站起了身。她冲动地拿起了盛早饭的盘子,把烤面包扔进了水槽边的三角形塑料筐里。“牛奶你也不喝了吧?我还特意给你热了!”说完,她也不听小心的回答就把牛奶倒进了水槽里。只见热牛奶的雾气腾起在了灶间,又迅速地和流水声一起消失了。
小心本想过一会儿吃这份早餐,可是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妈妈看也不看穿着一身睡衣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的小心,嘴里说了一声“你稍微让一让”,就从她旁边穿过,随即消失在里面的客厅里了。接着,便听见她给哪里打电话的声音:“啊,不好意思,我是安西呀。”她刚才的不愉快仿佛一扫而光,声音听上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哎,是这样的,说是肚子疼了起来。实在是太抱歉了。那天去参观的时候这孩子挺积极地主动说要去的。是呀!是呀!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妈妈领着小心去的那所自由学校其实是一个叫作“心的教室”的地方。
那个入口处的广告牌上写着“支援儿童教育”的文字。
从这幢氛围看上去既像学校又像医院的旧房子二楼上传出了孩子们的声音。估计都是些小学生。
“小心,我们进去吧!有点紧张吧?”
妈妈虽然笑着,看上去却比小心还要紧张。她把手放在小心的背上,推着她。
这里的名字居然叫“心的教室”,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和小心一样的名字。
妈妈估计也意识到了吧,当然,她原来也不可能是为了让小心进这里而给女儿起这个名字的。这样一想,小心的胸口不由地一阵疼。
原来,不登校(译注:不登校——指不去学校上课的状态。学生不登校的原因多种多样,在早期研究中多数因为身体原因或经济状况而不能去学校,近年来社会和媒体关注的多是由于校园霸凌或抑郁等原因不愿去学校的学生。)的孩子们除了本来的学校还能来这样的地方,小心如今也是第一次知道。上小学的时候,在小心的班上没有孩子发生拒绝来学校上课的问题。大家可能或多或少地找个借口赖学一两天,但是没有哪个孩子会到这样的地方来上学。
在这里迎接她们的老师们都把这所“心的教室”称呼为“自由学校”。
小心换上了一双穿不惯的拖鞋,脚趾有点儿凉飕飕的不舒服,在被带去的房间里坐在一张椅子上,缩着脚趾。
“安西心同学,你是雪科第五中学的学生吧?”
仿佛是要确认一下,老师亲切地露出笑脸。她的模样年轻,就像那种电视里儿童节目中唱歌的姐姐类型的人。挂在她胸前的向日葵形状名牌上,写着“喜多岛”的名字,还画着她的素描像,看样子素描像是某个小孩给她画的。
“是的。”小心回答的声音既小又含混。小心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只能发出这么轻的声音来,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喜多岛老师听了莞尔一笑:
“我也是呀!”
“哦。”
这以后,对话就中断了。
喜多岛老师长得漂亮,留着短发给人一种活泼的印象,而且她的眼神非常亲切。小心对她产生了好感,心里却不合时宜地羡慕地想着:她现在已经毕业了,不再是那个学校里的初中生了。
实际上,说小心是雪科第五中学的学生也并不完全准确,因为她刚入学不久,只是第一个月的四月份在那里学习过。
“已经给那儿打过电话了。”
妈妈返回来的时候又恢复到原先的不愉快的声音,在饭厅里,看着呆立在那儿的小心,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嘴里说:“既然肚子疼就睡觉去吧!已经准备好了给你在学校里吃的便当,那么,你就在家里吃吧。放在那儿了,能吃得下的时候你就吃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看小心一眼,然后便开始忙着出门了。
小心难过地想,如果现在爸爸在的话,或许能够帮帮自己。双亲都上班,爸爸的公司离家更远,所以他早上起床更早。等到小心起床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了。
小心觉得继续待下去的话更会惹得妈妈不开心,就一声不响地上了楼。她听见背后朝着她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妈妈的叹息。
小心下午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三点了。
在一直开着的电视上,内容已经变成了午后的大众节目了。娱乐界的八卦和新闻都已经结束了,换成了电视销售的节目档,小心一振,从床上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地困乏,同在学校时相比,待在家里更容易感受到睡意。
小心揉揉眼睛,擦干净嘴角的唾液,关上电视,走下一楼。站在洗脸台前把脸洗干净了,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进了餐厅,打开了妈妈留在餐桌上的便当。
打开用格子布包着的便当时,小心想,妈妈在包起便当的时候,肯定以为自己是在自由学校吃这便当的。这么一想,她内心沉甸甸的,特别想和妈妈道歉了。
在便当的上面,放着一个小盒子,打开来一看,发现里面放着小心喜欢的猕猴桃。便当是小心喜欢的三色盖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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