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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着伸出手的男人就是一条岭司。
好像比起照片上看到的,还要年轻的多。面貌精悍。
迟了一步伸出的手,立马被紧紧地回握住。手的温暖让我吃了一惊。这没毛病。因为即使是外星人,血也是流动的。
“哪有,彼此彼此啦。”
我这样回答道。担心起表情有没有摆得太僵硬。就算如此,也是会被当成因为不习惯豪华的宅邸而紧张吧。绝对。
变得像是要说出你们就是贵族吧似的,端出了看着就很贵的茶和点心,但是我没有空来品尝这些。
在面前爽朗的款待我的这个男人,是个外星人啊喂。是好像要杀死我的,普特罗梅乌斯星人。是和杀死我妈妈的家伙一样的,冷酷的侵略者。纵然披着人类的皮囊,一旦暴露本性,如今这将蛋糕送入口中的纤细的手,会易如反掌地将地球人的头颅扭断无疑。
我们谈及到了各种各样的话题,一条内在的知性光辉可见一斑。
我试着将话题引向他所专长的新能源方向。依赖石油的文明是如何的不经济?新能源对地球环境的有利之处?它的有效性等等。他滔滔不绝地讲解着。
“话说,G共和国的大总统逝世了诶。”
我把话题转移到此,想听听看回应。
“他,是我的好朋友啊――被卷入如此不幸的事故里头,真是太遗憾了。”
一条发自内心的,哀悼般的表情被我捕捉到了。
这直白的回答与我所预计的不同,让我多少有点难以理解。这是,在叙述作为同族宇宙人同胞的正直的感想吗――?还是说,他真的不知道大总统是外星人呢――?我搞不明白。
“我,暂且去削个苹果来好吗。”
小百合离开了座位。
“唉呀呀,小百合要去打下手这种事情,可是百年不遇的啊。”
“在堇面前别提这种事情啊喂!”
她留下正默默笑着的父亲,怄气似的朝厨房走去。
这是个让人微笑的场景。哪里不像是个真正的家庭呢?
真正的――?嗯,按之前所见,似乎看不到一条是宇宙人的迹象。要是说这些只是巧妙地在拟态成地球人的话,那就到此为止吧――可是,看到这个由父女组成的家庭,我在他是外星人这件事上,产生了疑惑。
我一直以来都光明磊落的心,开始出现阴影。
“小百合,在大学里过得真挺好吗?”
在我瞧着传来哼歌声的厨房的方向时,他突然来询问道。
“那孩子,有点怕生呢。虽说如此,又耐不住寂寞――所以,我挺担心的”
“真的,看起来很开心哟。”
“那就太好啦。对了,我找你问情况这件事情要保密。免得她再生起气来。”
他将食指放在嘴前,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这仿佛是,理想中的父亲的样子。
变成了欺骗小百合的朋友这一事,使我产生了相当重的罪恶感。
“或许你已经听说了吧,这孩子的母亲在事故中去世了。只留下了这孩子。”
我用耳倾听着他酝酿的话语。
“我那时候,在海外听说了妻子的讣告。――令我动心骇目啊。不得不去考虑诸如没了妻子的生活等事。但是,我肩负不了绝望的重担,不多久就半死不活地回国了,这孩子正在那儿等着我。尽管明明自己也深受母亲去世的打击,这孩子反倒来激励了我。”
他伤感地倾听女儿哼唱的歌。轻声说道。
“这孩子,是我的掌上明珠。”
我低下了头。这人确实深爱着女儿啊。
这时,响起了小百合“啊啊啊”的惊叫声。
“出什么事了!”
一条踹反椅子飞奔向厨房。我被这种反应速度吓到了。经过时我所看到的他残影的表情,有如世界末日般的悲怆。
“没什么事。只是手有些被菜刀切到了。”
“要小心点啊。”
不停传来放心不下女儿的父亲的声音。
我没劳心去扶起被他起身的势头弄倒的茶杯,又一次陷入,有关一条是否真是外星人的沉思中。
“嗫,你怎么看?”
我边用毛巾擦拭汗水,边询问Es。
在与小百合会面之后,与Es进行练习成了每日功课。枪的操作,格斗的方法――。虽说我一开始是糊里糊涂的,最近成长到了“身手不错”和大致甘拜下风的阶段。
“我无论如何,都不觉得一条是外星人呢。DEUS的情报出错了吧?”
“情报应该是准确的。他就是个外星人。”
她爱搭不理地回答说。我怒上心头。
“‘应该’是什么鬼?真的可信吗?”
“好啦?我们特工是DEUS的一份子。因此,没办法不信任来自DEUS的情报。事情就是这样。”
Es的话让我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