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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惊讶对吧?我也很惊讶。」
他说着,走向位于房间墙边的桌子,拿起放在桌上的冰咖啡。应该是从走廊那台自动贩卖机买来的吧,装在插有吸管的塑胶制杯子中。里面满是冰块,感觉应该很冰。
我不禁看着他,心想真亏他在冷气这么强的地方还能喝那么冰的咖啡,结果他笑着说道:「我舌头怕烫。」
「遗书的内容是?」
漫吕木催促对方继续讲下去。
「那同样是耐人寻味。遗书是这么写的──」
──我将借由轮寒露先生的手,以机械之身离开人世。我们两人将携手前往梅特洛波利亚。
「就只有这样?」
「就只有这样。」
若光就字面来看,多妮雅确实接受了经由轮寒露之手对自己的破坏──也就是接受了死亡。
我原本还猜想会不会是轮寒露单方面逼迫殉情──也就是逼迫自杀,但看来这项臆测是错的。
「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有殉情的打算。若真如此,就表示轮寒露知道多妮雅能够杀掉他自己吧?例如知道多妮雅内部潜藏的程式缺陷之类的。」
自动劳工通常无法杀害人类──轮寒露应该也很清楚这点才对。然而他却提议殉情,可见就是这个意思了。
「话说我有点在意的是,那个梅特洛波利亚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就是饶富趣味的部分!我本来还想说会不会是大都会(metropolis)的错字,但其实搞不好是『模仿造词』喔。也就是自创词汇。」
入符有些兴奋地如此表示,转眼间就把冰咖啡喝光了。
「姑且不管那个词是指什么,总之这显示多妮雅毫无疑问抱着殉情的决心,与轮寒露一起选择死亡了是吗……但就算这样,还是搞不懂多妮雅能够把身为人类的轮寒露杀掉的原理啊。明明有那个三元猪还是什么的规则存在。」
「是三原则啦,漫吕木先生。」
「哦,你们有预先好好做过功课嘛。」
入符听见我和漫吕木的对话,感到满意地笑了。
「不过关于这间研究室……或者应该说在屈斜路监狱运用中的自动劳工,其实在开发阶段有对这点稍微做了一点改变。」
「是喔?」
「毕竟要在面对受刑人的特殊环境下工作嘛。而制子小姐当时加以改变的是第一条。」
「呃……我记得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对吗?」
「改变的是接在后面那句『不得对危害人类之事物视而不见』的部分。具体内容是这样──」
入符用一如专家的流畅口吻说道:
●当遇上受刑人对受刑人或其他人类的生命造成威胁之场合,可破例行使力量阻止。
「也就是说遭遇到受刑人明显对其他人的生命造成威胁的状况时,自动劳工可以为了保护受害者的生命安全制止加害者的行动。而程式上有设计,在这样的状况下没有必要绝对保障加害者的生命。当然,这只是在讲逼不得已的紧急状况下而已啦。」
「意思说也有可能杀害加害者?」
「假如是一般社会上肯定不会有这种规则对吧?这样太过度了。但毕竟这里是流氓恶棍聚集的场所,光靠事务性的警告或高尚理想,是没办法让囚犯把刀收回去的。那种天真的想法在这里可不适用。」
「这样啊……我会留意在这里也可能发生那样的案例。但是多妮雅和轮寒露殉情应该不符合刚才讲的那种状况吧。当然,现场如果有其他人物在就要另当别论了。」
「怎样的别论?」入符问道。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多妮雅目击到轮寒露企图杀害那位第三者,因此为了阻止轮寒露而杀掉了他。毕竟不得对危害人类之事物视而不见,对不对?」
「哦哦原来如此!可是……在那种状况下,差点被轮寒露杀害的那个人物又是如何从密室消失的?」
「这很难讲。终究只是一种假说而已。话说现场有留下什么影像纪录之类的东西吗?例如监视摄影机画面之类的。」
「没有唉。毕竟如果有必要,只要阅览自动劳工们来到研究室定期维修时留在个体中的行动纪录资料就行了。但刚才也讲过,这次的状况由于破损太过严重,目前正为了修复、提取里面的资料陷入苦战啊。」
入符说着,轻摸摆在平台上的多妮雅零件之一。
我也顺着他的动作走近多妮雅的残骸边观察起来。
手臂与脚部的零件上可以看见感觉很痛的伤痕,应该是被钝器殴打而留下的。
「……多妮雅是经由什么手段被拆解的?」
「据说是用她房间中的家具,具体来讲就是被举高的椅子反覆殴打而破坏的。那把椅子上似乎到处都明显留下轮寒露的指纹。」
我本来只是进入思索而自言自语,结果口袋里的费莉塞特为我如此回答。
「那可真是粗暴。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对方是机器人的话,也没办法一起饮毒自尽。所以除了用强硬手段破坏之外也没其他方法了……吗?」
假若对自动劳工的构造很熟知,或许也能透过将内部的重要电线剪断之类的方法让对方停止运作吧。虽然这只是我一个外行人胡乱想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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