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那并不是普通的一家人。他们当时正遭人追捕──被一群称不上是正道的组织分子们。」
「也就是据传当时在这一代势力庞大的帮派吗?」
「应该吧。似乎是那家人的爹闯了什么祸还是搞什么背叛的样子。」
「……请问他们是怎么被杀的?」
赵老翁顿时露出一副「你连这都要问?」的表情。
「老夫看雨泷跟你很亲才信任你,但你这人心肠也是够狠。哼,当时可凄惨了。丈夫、妻子、长男长女,每个人都被砍得全身是一条条的伤痕……那模样简直就像……」
「就像被牙齿锐利的野兽咬死的一样──对吗?」
「……对,没错。正是如此。像最初受害的长男遗体被发现时,当时还年幼的老么次男就大声嚷嚷着『哥哥被一只恐怖的狗咬死了』这种话。老夫一开始也怀疑自己听错……但那孩子似乎有一瞬间目击到凶手的样子。」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家伙……有着一张狗脸。」
赵老翁就像讲出了什么令人忌讳的东西般,把头别开。
「那种人……简直是妖怪嘛。」
雨泷这个感想我非常可以理解。
「不,那并不是他真正的脸。实际上是戴着一顶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野狼面具,遮住自己真正的容貌。虽然说,这是当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才知道的事情。」
「啊,原来有把凶手抓到了呀。」
明明在讲的是已经二十年前的事件,百合羽却还是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是啊,当时有个侦探冒出来插手调查,最后痛快地解决了事件。」
有个侦探……?不,应该没这么巧吧。
「到头来整起事件牺牲了四个人,只有老么奇迹生还了。」
「原来如此。话说那位凶手,果然就是来自帮派的追兵吗?」
「错了,不是。那是跟帮派毫无关系,很普通的……一名男子。但他似乎每杀一个人就被什么东西附身,不知不觉间变得一点也不正常了。根本没有什么动机,就是个单纯的杀人魔。」
为什么那家人要被杀掉才行──这并不是现在要思考的问题。总之就是曾经有过这段事实。
「那凶手后来如何了,老夫也不晓得。可能被判死刑了,也可能现在还关在牢中。因为老夫不愿再想起,所以也没去注意后续的新闻报导。不过即便事件结束后过了好一段期间,这街上的人们还是会谈论那凶手的事情。然后不知从何时开始,小九龙的人们变得会在私底下称呼他为──狗头门僮。」
一口气讲到这边后,赵老翁深深叹气。有如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从那之后过了二十年……老夫本来以为不会再听到那名字了。」
「所以在进行拍片准备的时候您不经意听到那名字,肯定感到非常惊讶吧。」
鸟保收到的那封来自狗头门僮的恐吓信。
「是啊,对于街上知道当年状况的人们来说,狗头门僮是个连讲出口都很忌讳的名字,更不会随随便便对外人透露。可是……」
本来只会在这个地区的居民之间秘密流传『狗头门僮』这个俗称──却有人利用这个名义向鸟保导演寄了一封恐吓信。换言之,过去曾经住在这座城镇的什么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高。
「师父,那也就是说这次的凶手……在模仿二十年前那个凶手吗?」
「百合羽说得没错,这是模仿犯。」
望向窗外,东方的天空逐渐开始变得明亮。
相对地在西侧的稍远处,可以看到一座摩天轮的影子。那是一处名叫水岛园的古老游乐园里的游乐设施。那个游乐园我只有小时候去过一次,也有搭乘过那座摩天轮的记忆。它被人们称为日轮摩天轮,长年来是附近街景的一部分。
然而水岛园在去年已经结束营业,包含摩天轮在内的园内设施也听说会在今年内拆除。
时光无情而着实地流逝,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即便是狗头门僮,也逃不过时间的流动。
大雨已停。
不久后警方就会抵达。
那家伙已经没有时间了。
就在这时,从走廊传来有点骚动的声音。
我们相觑一眼后走出房间,见到摄影团队的几名工作人员正带着伤脑筋的表情在走廊交谈。
「请问怎么了吗?」
我上前询问,结果一名女性工作人员回应「我们找不到人呀」这样一句话。
「半夜的时候名签经纪人不是遭逢不幸吗?所以我们到导演的房间想确认剩下预定的拍摄进度要怎么办,可是……」
「他不在?出去外面了吗?」
「不只是这样。刚才我们看了一下,隔壁房间的丸越先生也不在。因此现在正一间一间叫醒其他工作人员,准备去找人……」
「丸越先生也不在?两个人跑去哪里了……?」
就在我陷入思考时,百合羽「呃……」地微微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