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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害的是当时投宿在饭店的一家人,四个人遭到杀害。
虽然讲投宿,但实际上似乎是用便宜的房租居留了好几个月,几乎等于是住在饭店生活的样子。可能是当时的老板基于一片善意,将房间提供给投靠无门的一家人吧。
然后那一家人遭到杀害了。
每一具遗体的模样看起来都宛如被什么牙齿锐利的野兽咬死一般──报导中如此描述。
在这种时间、这种场所,实在不应该独自一个人读这种文章。
「啊啊真讨厌真讨厌。」
唯一的救赎是,当年有顺利逮捕到凶手,事件已经获得解决了。
然而我没有查到例如犯案动机等等其他更详细的情报。
「然后过了二十年,这次换成恐吓信吗……」
在不好的场所容易反覆发生不好的事情。虽然我不清楚那是因为气运所致,还是人运所致,不过这间饭店就是充满某种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气氛。
我抱着警戒一路巡视到一楼,不过都没看到什么特别可疑的东西或人物。那样就好。总比有发现什么来得好多了。
「回去吧。」
为了缓和深夜的寂静,我自言自语地呢喃,并且从一楼西侧的走廊回到大厅。
在那里──我停下了脚步。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在无人的饭店柜台前,有个人影站在昏暗之中。
脸部被阴影笼罩,看不清楚。
「是谁……?」
那家伙上半身赤裸,右手握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刀物。
然后在柜台上──
放置着一颗人类的头颅。
「呜!」
我实在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那颗头颅很明显是刚刚才被放到柜台桌面上。就像饭店房客把钥匙或大衣寄放给柜台人员一样。
那张脸──那颗头──我有见过。
是名签。那是百合羽的经纪人名签淳五的脑袋。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痛苦或悲伤,是在面无表情中丧命的。
站在黑暗中的人物一丝不苟地比对着柜台的左右宽度。
看来那个人正在调整位置,让名签的头颅不偏不倚地放在柜台正中央。那样莫名其妙的规矩态度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把位置确定下来后,那家伙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朝向我。
彷佛在主张根本用不着听见什么声音,那家伙早就已经注意到我的存在。
刹那间,我清楚看见对方的脸,又再度寒毛直竖。
那家伙脖子以上的部分──是狗。
出现了。现身了。真的存在啊。狗头门僮!
原来不只是名字而已,还真的有个狗头。
「你是……什么人……!拿那颗头颅在做什么!」
我虽然大叫,但那家伙却完全不在乎声音,朝我冲过来。
从半开的嘴巴中露出尖牙和舌头,眼睛完全漆黑。
什么都没有。黑漆漆一片。空洞虚无。
「呜哇啊啊啊啊!」
霎时,我全身寒毛耸立到极限,靠着本能往楼梯直冲而去。
要被杀了。死亡化为实体逼近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
我才没有兴趣也没有勇气跟那种怪物正面交手。
六楼。我要逃到六楼。在那里有摄影团队的人们,莉莉忒雅也和百合羽一起在那里。
虽然路途遥远,但我还是要逃到那里去求救。没问题。我的位置距离楼梯比对方近得多。只要别像老套的惊悚电影一样搞出半路跌倒之类蠢事,就不用担心会被对方追上。
正当我脑中如此计算,并准备跨大步伐三阶并一阶冲上楼梯的时候……抬头一看,狗头门僮竟然已经站在楼梯上方了。
「为、为什么会在我上面……」
我什么时候被追过的?
「难道说……是从楼梯旁边的墙壁直接冲上去抄捷径?那整整有三公尺高啊……简直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
如果不是人类呢?
「你到底是什么啦啊啊!」
──不就说了是『狗头』吗?
那家伙不发一语的脸,在我眼中看起来就像这么回应着我。
这时候我才总算看清楚那家伙拿在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是柳叶刀。一种刀身异常地宽,形状相当特殊的中国刀。虽然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形状类似的武器青龙刀,但瞒不过我的眼睛。
可是就算瞒不过又能怎样?
狗头门僮高高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