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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的脸颊与双手也同样沾有血液,而且都已经干了。当然,那些全部都是我的血。
每当我被杀的时候,莉莉忒雅总会陪在身边等待我苏醒,并且毫不犹豫地任由我的血、泪或呕吐物沾到自己身上。
接着当我复活之后,她就会用混杂着无奈、取笑、正经与慈爱等各种感情的语气这么说:
「你又被杀了呢,朔也大人。」
「……看来是这样。」
被杀了。又被杀了。
「你是被一把短刀直直刺进喉咙而死的,实在太大意了呢。」
虽然我对于被杀时的记忆有点模糊,不过清楚记得涌上口中的血腥味。
我像个睡过头的人一样「啊!」地确认手表。
「朔也大人沉睡了一个小时又六分钟。」
地点没有改变,还是一楼的仓库。
「我是在这里被杀的……那时候……」
我回溯生前的记忆,不禁沮丧。
明明那样恐惧死亡,推想了种种可能性,但最后还是被杀了。杀得如此干脆俐落。
「接到朔也大人的联络后,我带着船上员工来到这边的仓库,就发现了渡乃屋捻彦先生以及朔也大人的遗体。目前我请工作人员将这件事情对外保密。」
「感谢你的精明能干……度乃乌?你说谁?」
「渡乃屋捻彦。就是另外那位上吊的死者。」
「已经查出被害者的身分了?」
「因为他身上有身分证。而他的家人们现在都留在房间中,没有外出走动。毕竟自家人遭到杀害,要说当然也是当然的。」
「家人……渡乃屋捻彦是一家人搭这艘船的?」
「是的,各位都非常憎恨朔也大人。」
「我也不是自愿被杀掉啊。是有人从背后忽然偷袭我……嗯?」
由于莉莉忒雅向我报告状况的语气实在太平淡,害我差点漏听其中奇怪的部分。
「你刚说什么?憎恨?我吗?」
为什么?
「因为从现场状况判断,被认为是朔也大人杀害了捻彦先生。」
「为什么会那样!」
「请看右手边。」
「……导游小姐吗?」
「不是那样。请看捻彦先生的遗体脚下。」
我把还残留在喉咙的血液吞回肚子,并照她所说地看过去。
遗体还悬挂在同一个地方。虽然应该是为了保存现场,但到现在还没被放下来也太可怜了。
在动也不动的捻彦脚下,有一把形状似曾见过的短刀掉落在地上。
「朔也大人是被捻彦先生用那把刀刺到喉咙而杀害的──这是目前大家的推测。」
那是马戏团表演中投掷飞刀的节目所使用的短刀,无论刀刃或握把部分都沾有已经快要干掉的血液。
「根据调查,在那边有个收纳飞刀用的箱子。然而在管理上有些随便的样子,箱子并没有上锁。」
的确,这地方除了是仓库以外,也被当作放置马戏团各种大小道具的场所。
「另外在捻彦先生的手掌上也沾有跟短刀上同样的血迹。从双方的干燥程度判断,应该都是朔也大人的血。如果光从状况上看起来,可以合理推测是捻彦先生断气的同时短刀从他手中脱落,于是就像这样掉落在地板上了。」
「不对不对!什么短刀!我发现他的时候根本没握着那种──」
「事情就是这样的:朔也大人基于某种动机试图吊死捻彦先生,却遭到捻彦先生临死之际用预先藏在身上的短刀反击,刺到了喉咙。然而朔也大人同样发挥天生的坚强骨气,挤出最后的力气将捻彦先生高高吊起,确实断送了他的性命。后来朔也大人自己也力竭倒地,就这么死翘翘啦。」
「不要最后讲得那么俏皮啊。」
于是现场留下了两具遗体。这就是莉莉忒雅与船上员工赶到这里时看见的景象。
「我刚才讲的这些终究只是船员们的推测。」
「那是误会!我不是凶手!反而应该说是受害者啊!你看我可是真的被杀了!」
「当然,莉莉忒雅相信朔也大人。但毕竟死人不会讲话。各位就是看朔也大人已经离开人世无从反驳,便擅自推论臆测,将朔也大人当成凶手了。」
「好不容易复活却被当成凶手看待可一点都不值得啊。」
「不,我认为反而应该为此开心。」
莉莉忒雅五官端正的脸蛋露出斯文的微笑,并握起我的手。
「朔也大人像这样可喜可贺地复活了,不再是什么死人。那么自然就可以讲话,要怎么为自己辩护都行呀。」
「……感觉事情会变得很复杂呢。」
不过莉莉忒雅说得对,自己遭受的嫌疑就只能靠自己的手洗刷。
「首先去拜托看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