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幕

; 连接被中断了。受惊的三郎从我的手中飞奔出去,从敞开着的窗户跑走了。而我成了一个连眨眼都不会的失魂落魄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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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今天心不在焉的?」

  樱庭前辈在一旁窥视着我的侧脸,这样说道。

  「唉?啊,我……没什么」

  我满脑子都是美里。她明明能看见未来,可是她却死了——?如果是事故或者杀人的话她应该能避免吧。那这样的话是因为疾病?可是美里至今看起来都非常有精神,难道说她的病情已经在背地里不断恶化了?而且说到底她真的死了吗?这会不会只是她撒的一个谎呢?

  我的脑海中开始混杂上了蝉鸣——

  「你没事吧?中暑了?要不要喝水?」

  我心不在焉地接过了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于是前辈便恶作剧般地说道。

  「这算是间接接吻哦」

  这给我呛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前辈拍着手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而已,现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呢」

  我也终于是回过了神来。我和前辈正坐在大学校园里的长椅上商量今后的作战计划。

  「……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真是的,认真一点嘛。刚才说到天崎华玲在六月份曾经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没有参加社团活动」

  这么说来还真是。

  「好像是从六月头到六月中旬吧。理由是什么?」

  「说是回老家」

  「她有在打工吗?」

  「有,居酒屋。貌似还干得非常卖力。她借了不少的助学贷款,可是却因为疫情的原因被辞退了」

  「……很奇怪啊」

  「唉?哪里奇怪了?」

  「她请完假之后从老家回东京根本就没有意义。上课和社团活动都是通过远程的形式完成的,再加上兼职也被辞退了的话,她待在东京不是白白浪费生活费吗?根本就没有好处」

  「这么一说倒也是。可能和父母的关系不太好?」

  「我觉得也是……也许她还有个我们不知道的男朋友。或者就是单纯的想偷懒」

  「偷懒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就算扭伤了也会打着止痛针来参加社团活动。经常有人产生误会,以为天崎她是凭着才能战胜了蛭谷的执着,但其实她是用执着战胜了执着」

  「用执着战胜执着……」阳炎在我的视线尽头闪耀着,我浑身发颤。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和恢复时间有关」

  「恢复时间?那是什么?」

  「就是在整了容之后,等待脸上的浮肿和内出血消退的时间」

  「唉?你意思是她整过容?」

  「她将来不是想成为演艺明星吗?真整过容也不奇怪」

  我想起了天崎前辈脑海中的回忆。

  “我是多么的聪明,多么的可爱”——

  「嘛,首先还是去确认一下那两个星期她到底在不在老家吧」

  我站起身来,向着男厕所走去。

  随后,我望向镜子,窥探自己的瞳孔。读取自己眼睛里的记忆是非常简单的,也不需要流泪。而只要这样子做,那么大部分的事情我都能不通过便签记住——

  那是天崎华玲的父母上门拜访时的光景。

  面对两人失去爱女的悲痛模样,悲伤在我的心中复苏了。

  ……写有他们电话号码的那张便签确实是在他们离开之际留下的。我按照时间的顺序,逐一读取着自己的记忆。

  瞳孔中的我注意到了天崎华玲母亲手腕上的绷带,感受到了危险的味道。

  随后,瞳孔中的我又窥探了天崎华玲母亲的瞳孔——

  我的脑浆顿时被放进了搅拌机中,被搅成了一团,像是碳酸那样冒着泡,爆炸了。一种比将脚底浸在海中还要刺激三亿倍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的全部灵魂仿佛都被掳走了。我产生了一种像是闯进了对镜中的酩酊大醉感和浮游感,在不经意间已经来到了天崎华玲母亲的记忆之中。就像是入睡后在不知不觉间做的一个梦。

  和女儿共同度过的,“我”的时间、时间、时间——!

  和女儿共同度过的,“我”的感情、感情、感情——!

  瞳孔中的我中断了连接。

  我也被从记忆中弹出。

  瞳孔中的两人见我落泪,表情困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天崎华玲的母亲也像是跟我产生了共鸣似的哭了。

  「抱歉」天崎华铃的父亲这样说道。「纸透先生你应该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我们这么唐突地上门拜访真的是……」

  两人给我留下了一张写着地址和电话号码的纸张用于联络。

  等两人离开之后,我无力地关上了门——

  我中断连接,擦了擦自己的汗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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