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复制品吧,所以对复制品的存在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佐藤同学话语和记忆开始共鸣。不是我的记忆,是素直的记忆。
素直的所闻,素直的所见。新了解的知识,说出口的推测。记忆如雪崩一样,奔流不息地向我袭来,我用了很大力气才得以站稳脚跟。
就像在翻阅故事的一页,我将素直的想法读了出来。像百奇的千本鸟居。来自某个男生告白的话语。被泪水打湿的视野。玉米浓汤的罐子……
「架空幻想中的朋友?多重人格?其实有很多、很多词语可以来描述爱川同学和真田君,但都不是十分契合。」
佐藤同学转向了素直。
「爱川同学,你读过芥川龙之介的『齿轮』吗?」
「没有……」
「嗯。果然!」
佐藤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或许是以为自己被当作傻瓜了吧?素直有些生气了。佐藤继续说了下去:
「但文艺部的直却向我推荐过『奔跑吧梅洛斯』,她怎么样呢?读过吗?」
我像是默诵着一般,缓缓地点了点头,但佐藤同学依然面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面对着虚空的她继续说出来的话语,却和我想象中的话语渐渐契合。
『齿轮』是芥川龙之介晚期作品。以芥川自己为原型的主人公「我」,为了参加朋友的结婚宴会,听到了一个身穿“雨衣”的幽灵的故事。之后「我」又见到了很多次那名穿着雨衣的幽灵,而他的姐夫在被车撞死的时候,身上也穿着不合时宜的雨衣,因此他将其视为死亡的信息,深感畏惧……
然而,就在这篇作品中写有一段非常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我站在久违的镜子前……想起了第二个我,居然幸运地没在我身上看到德国人的所谓Doppelgaenger(双重人格)。可是成为美国电影演员的K君的夫人在帝国剧场的走廊看到了第二个我。(K君的夫人突然对我说“你这个前辈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我记得当时真是有些困惑。”)另外就是如今已成故人的某独脚翻译家在银座的一家香烟店里看见过第二个我。死可能已经来到了第二个我的身上。或者就算是到了我身上——我背对着镜子,又回到窗前的桌旁。
译注:这里是《齿轮》中的片段。
「如果我给个评价的话,就是亲眼目击到分身(Doppelgaenger)的人,并没有同时看到本体。虽然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例外,但以现有情况是无法判断这一点是否正确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不停地眨着眼睛。真田君像是作为代表,开口说道:
「这不是当然的吗?本人并不会出现在那里吧?要是同时与分身一起出现的话,就会引起混乱了吧?」
「可是,如果某个地方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么目击到的人可以分清楚是原型还是分身吗?就算感到有些不对劲,日后也会和本人来确认吧?」
「这……」
「复制品代替你们来学校上学的时候,爱川同学和真田君真的在家吗?」
我突然觉得,佐藤同学直率的眼神……好可怕。
被看穿的素直和真田君,该有多么紧张啊?两人的上半身看起来都很僵直,或许不完全是因为没有穿惯和服的缘故。
「第三者见过二位吗?观测过吗?白天如果被熟人看到就麻烦了,所以二位压根就没有出过门吧?」
如果佐藤同学是一口气一个接一个抛出问题的话,那还可以接受。
但是佐藤同学始终都很冷静。仅仅是掰着指头将问题一个一个罗列出来,面对这些问题,谁都没办法插嘴。
「我听你们说,在和早濑前辈的比赛之后,你们四个人打了一个集体电话。那时候爱川同学和真田君在家,而直同学和秋君在体育馆。但是你们只是彼此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并没有亲眼看到电话那边的对方是谁吧?」
我和素直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过。用佐藤同学的话来说,就是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没办法同时看到我们两个。
九月中旬,我和秋君一起去了电影院。而在同一时刻,素直跑去和律酱一起吃饭。
但那个时候也是同时发生的。律酱也并没有亲眼看到过我和素直并肩站到一起。
「不对,等一下。真田昨天不是提到过前学生会会长的事情吗?那是怎么回事?」
素直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像是要挑战一般,眼神锐利地盯着佐藤同学。
「妈妈看到了两个女儿,所以陷入了恐慌。父亲最终决定将一个女儿放到祖父母那里寄养。那样的话,那两个人不就同时被双亲观察到了吗?是这样的吧?」
素直面红耳赤地坚持着自己的主张,像是要保护我一样。
即便受到如此挑战,佐藤同学也丝毫没有动摇。
「你说的是森灵会长的事情吧?我在听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不对头了。如果有另外一个孩子和牵着自己手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母亲就会崩溃吗?然后身体垮掉吗……会有这种事情吗?」
这个之前从未怀疑过的问题,现如今被佐藤同学冷静地指了出来。
「不,我没有听她本人说过,刚才可能说得太过分了。如果根据眼前的事实来看,一定有更容易的一个解释吧?那个时候……凉前辈的妈妈应该是没有看到凉前辈吧?」
「没有看到?」
我呢喃低语的问题应该是传不到佐藤同学耳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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