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实的?什么意思?」
我单手按住了太阳穴,抬起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从凌乱的头发间窥视着。佐藤双手撑住了椅子,探过身子来,静静地凝视着我。她的表情异常认真,我不禁浅浅地笑了。
这种事,说了也不可能完全理解。顶多是被认为脑袋有问题的家伙,从明天开始就拉开距离吧?
但无所谓了。事到如今,什么都无所谓了。
就像是自暴自弃一样,我再次开口说道:
「我……能召唤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召唤出复制品……」
梳理着头发,我抬起头来,仰望着漆黑的天空。京都的夜空,几乎无法看到月亮和群星。就像随手扯过一块暗色的布料直接贴了上去一样,极其不讲礼貌的纯黑似乎将天空锁了起来。
「起因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和比自己小的朋友吵了一架,没办法去道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站着一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我还记得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
没有任何人可以创作出自己的分身吧?难道说我有点特别吗?我的身上流淌着故事才会出现的魔女的血脉?想到这里,我的心怦怦地跳得更快了。
「只要我一喊帮帮我,她就会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我就像是交到了一个秘密的朋友,十分开心,瞒着父母一起玩耍,还常常会平分点心吃。猜拳不分胜负的记录曾经有十二次之多,我们都习惯一开始就出布……那之后,我们还偶尔会交换一下去上学,让她去骗骗我的同学,觉得好有趣啊……就这样度过了每一天。」
身边并没有任何反应。
大概是猛地一下听到了幻想故事所以说不出话来了吧?没关系,我会继续说下去:
「以前,人们都叫我直酱。家人也好,律酱也好,其他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所以我就用“直”叫复制人。」
「律酱?是那个文艺部一年级的学生吧?安倍的右大臣?」
佐藤自言自语道。似乎听进去我说的事情了。
广中律子,昵称律酱。爱川素直,昵称直酱。
小学时候会将关系好的朋友名字缩短一些,起一个昵称来叫对方,这是惯例吧?也算是相亲相爱的证据。家里人都叫她律子,律酱这个称呼也是我先叫起来的。
律酱是个又温柔又开朗的孩子。虽然不擅长学习,但对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却非常积极,是一个知识渊博的朋友呢。
也是我的,最重要的朋友。
「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律酱开始叫我『素直酱』了。」
一开始被这么叫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
但一旦发现之后,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我心中的恐惧感与焦躁感就像波浪一样,一阵一阵地向我袭来。不会吧?难道是我的错觉?我很想抗拒这个事实,可是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被用一样的称呼了好几次,至此,我终于确信了:
「律酱一直都是一个很敏锐的孩子……应该是很早很早之前,她就发现了复制品的存在了吧?所以管我叫素直酱,管复制品叫直酱……」
「这样……」
佐藤想要说些什么,可随后又陷入了沉默。收回了原本想要说的话吗?于是我面无表情地接着说了下去:
「是吧?很好笑吧?对律酱来说,我才是那个冒牌货。」
和以前那个直酱很像的人,就按照以前的称呼,用“直酱”。
和以前那个直酱不一样的人,就按照新的称呼,用“素直酱”
当我明白这一点时,就想要消失了。
我也没打算责备律酱。直到现在我也不恨她。
但是我很痛苦啊。很受打击。一个人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时候,有很多次都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对律酱来说,我就变成了冒牌货呢?
「你对复制品没有说过吗?」
「说过的。不能给你直了!还给我!但是没意义啊。」
诉诸言语之中的意思应该是没顺利传达吧?对生下来就和我拥有一切相同事物的直来说,压根就不会理解自己偷了什么东西吧?
而且复制品不会分享我的感情。我也听她说过,她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一样,一场通过我的双眼观看的,她自己如同一名观众的电影一样。
主人公感受到了什么,想要说什么?虽然没有任何说明,但从观众的视角可以做出各自的解读,做出模糊的判断。
许许多多令我伤心的事情,直应该是知道的,但对她却完全没有其他的含义。「不能给你直了!」当我鼓起勇气说出这句的时候,或许反而是一种刻意的刁难。
渐渐变得自闭的我开始懒得说话。升入初中后,我的学习明显跟不上了。小学六年级开始生理期也让我很痛苦,诸事不顺,无所适从。
就在这个时候,直提出“要不帮你学习吧?”我拒绝了她,然后告诉她“你替我去考试吧”
果然不出所料,从第二天开始,直就顺利地接过了爱川素直的任务。那些我曾满心期待的问题或是摩擦也从未发生过,在她口中描述的学校生活就像梦境一样,一帆风顺。
那年夏天,律酱因为父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