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前辈准备接过从天而降的羽衣。
「骗人!」
森前辈伸出去的手受惊震了一下。
前辈没有抓住羽衣。透明的薄樱色羽衣飘落到了地板上。
她回过头来。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我。不仅如此,在这个舞台上的所有演员,都和她一样,呆呆地凝望着我,
这也是必然的。在这个节点上老婆婆会发声……
这一点剧本上压根就没有写到过。
然而,大家都愣住了,所以也无暇来制止我的行动。而不知道剧本的观众,不禁屏住呼吸,望向了我。
趁着这个机会,我继续高声叫喊着:
「明明你是知道的!知道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忘记你!知道这样下去,你不会留在任何人的记忆里!别装出来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啊!」
瞪大的双眼摇曳着。
或许有人下达了指示,聚光灯照到了我的身上。头晕目眩。
在如此重要的戏剧之中,我想要干什么呀!
但是既然已经豁出去了,就要继续下去。我的双脚钉到了地板上,深呼吸。肺部渐渐鼓胀起来。
腹式呼吸,我想自己已经达到了专业水准了吧?
「就请用你的话语,用你的话语来告诉我吧!」
倾注了全部心力的声音,撼动了整个体育馆。
我已经注意到了。那张传单上写的分身,就是指的她自己。
不是森凉美。我就是我自己。
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我,就在这里。
「求求你……求求你了……」
我抓住了前辈的衣袖,她僵在了原地,眼神惝恍迷离。
除了辉夜姬,任何人都不能动,不能说话。为了扭转这样的现实,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气咽声丝。
明明没有全力奔跑,却唏嘘着,却上气不接下气,我追问道:
「求你告诉我,你想要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眼前的双唇颤抖着。
就像是和秋君的相遇教会了我很多事情一样。
森前辈读了律酱的小说之后,默默地哭了,这也说明她想起了双亲。
不是森凉美的父母,而是十三年间,一直悉心抚育着这名与孙女长得一模一样的、无家可归的女孩的——
「……可以吗?」
声音几不可闻,前辈浅浅地呢喃着。这个口吻,这个表情,完全都和辉夜姬无法重合。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一个为了取回某人的笑容而牺牲自我的,过于温柔,可又孑然一身的女孩子。
这世间,根本不会存在毫无思想的人偶。
「真的,可以吗?哪怕是,哪怕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都可以吗?」
「请你说出来吧!」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了她。随后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森前辈眨动着的双眼中涌出。
「我想要啊!」
「嗯!」
眼睛都已红肿的前辈,连哭带笑地点着头。
这已经是我第四次看到她哭的模样。想必,在家里一定会更多的吧。
『……就这样,经过老婆婆诚恳的劝说,辉夜姬似乎改变了主意。』
流畅地旁白声响起,和最初的旁边声音不一样。现在开始即兴表演的人应该是值得信赖的后辈。
『与那从没有一起生活过的、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父母相比,悉心养育自己的老婆婆和老爷爷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父母。讲述三人之间缘分的中篇小说『新竹取物语之老婆婆的日子』正在位于特别楼一层的文艺部活动室内销售,每册两百日元。』
律酱,有一个商人的灵魂。
『由于辉夜姬没有接受天上的羽衣,月之使者恨意满满地退走了。』
接下来,舒畅的解说声以及扬声器中传出的感人BGM响起,一下子提醒了我和森前辈——
现在是在体育馆的舞台上,正在演戏。
等我回过神来,不禁满面通红。辉夜姬却眯起眼睛,仰望天空。
「妈妈,爸爸。看看天空吧,天亮了哦。」
「真的。今天也是一个大晴天呢。」
走到我们身边即兴表演的老爷爷也很厉害。老婆婆能做的,只有默默地点着头了。
「我,今后也要和你们一起生活。」
咳咳,说着说着,辉夜姬咳嗽了一声。
「不过,我不要和皇帝结婚。」
作为结局的最后一句话引得观众大笑不止。随后,辉夜姬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至此,『新竹取物语』顺利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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