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后半句话近似于发牢骚了,但是话里的内容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陪在凉美身边”,前辈说得很清晰。
「凉美前辈的妈妈,知道你的存在吗?」
前辈转向了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而将我和凉美分开的人,就是那个人。」
事到如今,我才有了实感——
我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即便是我们同为复制品,但各自所处的状况却各不相同。其实这一点在我和秋君相遇之后就很明白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揣测前辈的心意,所以迄今为止也没想过。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她也是走投无路的模样。那种不修边幅的拼命劲儿,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我很害怕,但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能给我讲一讲你的事情吗?」
我话音刚落,就迎来了打量稀奇物种的眼神。
「你是不是常被人说爱管闲事呢?」
什么?见我满脸问号,森前辈像是泄了气,笑了起来。
「也行,说说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前辈目视远方,开始讲述。
「我诞生于这个世界上……是在五岁的时候。就是幼儿园的戏剧公开演出前,凉美她拜托我饰演坏心眼的继母。我顺从了她的愿望,和妈妈一起赶往了幼儿园。」
这是,作为森凉美复制品的,她的身世。
「可是凉美在那之后又追了上来。那个人……妈妈看到了我们两个人,不禁大惊失色。也是呢。面前出现的孩子,和手里牵着的自己孩子长得完全一样。明明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地只生下了一个孩子。」
略带自嘲意味的笑声,刺痛了我的心。
妈妈是因为爱女素直要登台表演才想要来观看的。也因此才会感到那么遗憾。但,她绝对不想看到一模一样的复制品的表演。
「妈妈一下子就病倒了。爸爸也陷入了混乱,但是他说“总不能当一个出生了的生命不存在!”,于是就将我和凉美分开了,父亲将我送到了富士宫的祖父母家中,也就是父亲的双亲家中。」
祖父母。是水彩画上画着的那两个人吧?
「距离现在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从那之后,我一次都没有和凉美见过面。」
「一次……都没有吗?」
一时难以置信,我不禁插话问道。结果森前辈反问了我一句「你呢?」
「只有在必需的日子里, 素直才会叫我出来。十月一直都是我替她上学的……不过,昨天是素直……」
「这样啊……」森前辈嗓音嘶哑地呢喃着。
体育馆里传来了欢呼声。差不多要没时间了。
「你知道吗?在日本,即便是没有户籍,还是可以接受义务教育的。所以,我小学、初中都去上了。虽然没法上高中,但家里有奶奶她们,我一个人也能学习,倒也够了。」
并没有特别骄傲,前辈只是单纯地在陈述事实。
我们沉默地对视了一阵。
和我、和秋君都不一样。眼前的这个复制品,基本没怎么和原型见过面,完全是在不同的环境中,作为一个人类正常生活下来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自己会真心羡慕她吧?因为,在我面前的这位阴沉着脸的人,早已经获得了我梦寐以求的那些东西。
可若真如此的话,那反倒有些奇怪了。十三年间,作为不同的两个人独自生活着,那眼下,为什么她又要以森凉美的身份来上学呢?
这个问题,显得过于当然,理应问出。可是,我犹豫了。
在美术室里,我被逼问了太多的问题,这一点我已经有了经验。
难道,那是——
「凉美她啊,已经是植物人了。」
伴随着一声叹息,森前辈说出的话语,我一时无法理解。
「暑假期间发生了事故,撞到了脑袋,第二天就陷入了昏迷。虽然一开始是在医院治疗,但八月末的时候,回到了自己家。那个人……妈妈她是在八月底来富士宫的。明明她以前说过“别出现在我的眼前”,对待我就像是见到一个怪物一样。结果她对我说——」
拜托了,扮成凉美,替她去上学吧。再这样下去,那孩子的出席天数就不够了。明明这孩子一直在为应届毕业而努力,要这样的话,这孩子的努力就打了水漂了。
请你帮帮那孩子。
或许,你就是为了帮助她,才会从那个虚空的世界中诞生到这个世界的。
「事故发生在暑假期间,或许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即便是和人没有任何一次联系,只要道歉说集中精力准备考试就行。发型的话,只要说头发太乱了直接剪掉就行了。所以,哪怕是对现在的凉美一无所知的我也能勉强应付,蒙混过关。」
前辈的脸上甚至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痕迹,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了下去:
「脑子嘛,是真没办法变好。学生室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我和凉美不一样,是个傻瓜。初中毕业生来考高三的卷子,能拿五分也该被夸一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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