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了双膝,垂下了脑袋。
或许当作没看见是不是更好一点?望月前辈也不希望泛泛之交的后辈看到这种场面吧?
或许静静地离开这里,在明天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才是明智之举吧?
不过,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告诉他。哪怕是这显得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前辈,我能说一句吗?」
「什么啊?」
口吻充满了攻击性。可,因为该说的就是一定要说的,所以我并不怎么害怕。
「用那种说话方式,任谁听到都会受伤的。」
森前辈看起来都要哭了。显然,是被望月前辈的话逼到走投无路了吧?
而且不止如此。森前辈会感到懊悔的吧?你一言我一语的结果就是——为了发泄,说出了完全不该说出的话语。
「是吗?这样……」
意志消沉的望月前辈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消融在空气之中。
在距离抱着膝盖的前辈不远的地方,我倚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一边防着裙子出现奇怪的折痕,一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双膝,坐了下来。望月前辈试探地向我问道:
「爱川你嘴严吗?」
「有时严,有时松,都有可能。」
望月前辈缩成一团的后背开始摇晃。扑哧,扑哧地笑声传了出来。
「你认真的?不过也是,这样才能显得有信用。」
随后,他从膝间抬起了头,静静地开口讲道:
「暑假的时候,我和森一起去了安倍川的花火大会。嗯,我对她告白了,不过得到的回复是“保留。”」
真是意想不到的告白。
今年的花火大会是七月二十四日举办的。翘掉了毕业典礼的我被素直抹去了,所以那是我不知道的一天。不过,我还记得,被张贴在醒目的位置上的海报上面清晰地印着日期。
想问的问题其实有很多,但我还是没有插嘴。眼前的这个人现在应该是将我当做石墙了,所以才会如此无所畏惧地启动着双唇。
「森很聪明。成绩也在年级前三以内。学习也很努力,似乎想要去东京的大学。将来想要从事新闻媒体类的工作。因此才会选择了“保留”吧?」
数秒的沉默时间经过。
「尽管如此,可那家伙真厉害啊。整整一个暑假,什么联系都没有。转过头来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和我说话。而我的心里,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打转,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望月前辈用力地薅着头发。似乎是打心底里认输了。
我试着展开了想像,假如我向秋君告白了的话,得到的回复是“稍等一些日子”,然后在这些日子里,我们还理所当然的见面——
「那可真让人心烦呢。」
「是啊。会吧?心里烦得很。哎~」
望月前辈双手捂住了脸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会给出回复呢?今天?明天?还是下一秒?
难道这辈子都当告白没发生吗?要是喜欢上其他人的话,就快点宣判结束呀。这已经不是享受过程了吧?
要是每分每秒都在考虑这种事情,整个人都会异常焦躁,渐渐地,就会失去理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动的,森前辈,对待望月前辈显得异常神经大条,这就有些残酷了。
「本来已经很忙很忙了,但我总希望自己能更忙更忙一些。只要忙起来,只要目不暇接地忙起来,就能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了吧?」
我第一次,和望月前辈产生了共鸣。
被无法控制的感情牵着鼻子走,前辈也是一样的。
并不只因为我是复制人。大概,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吧。在肚子里,揣着各种付诸言语就会结束的事情,揣着各样吐露出口就会改变的事情,痛苦着、手忙脚乱着,挣扎着。
可是我知道如何让腹部放松的办法。恰是两周之前习得的本领。
「望月前辈,用鼻子吸气!」
「哈?突然要干吗?」
「好啦,好啦!吸气!」
出于条件反射,望月前辈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鼻孔鼓了起来。
「呼气……一、二、三、四、五」
「呼~哈~」
抱着膝盖的姿势很困难,所以到最后显得有些痛苦。
「腹式呼吸!前辈。」
那正是我从眼前这名正处于痛苦之中的人那里,学来的重要的呼吸方法。要是能帮上忙,那在面对森前辈时候的身心紧张应该能稍稍得到缓解。
我没有去做不负责任地鼓励,也没有去做应付一时的安慰,我选用呼吸方式做了替代。
更要紧的是,如果望月前辈需要安慰、需要鼓励的话,一定会有其他更适合的人选吧?因为望月前辈会有很多、很多交心的好朋友。
所以我决定什么都不说。这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我能做出的相应应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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