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力气去梳理已经乱糟糟的头发。不过寥寥数分钟的时间里,森前辈的容颜像是衰老了几十年。
「我知道了。也罢,也罢。」
冷淡地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开了。
刚一看到她走出美术室,我立刻就像断了线一般,扑通一声瘫软下去。
膝盖撞到了椅子上。是秋君撑住了我的肩膀。
好温柔的一双手。也是能填补我心中空洞的,唯一的,那个人的手。
秋君的双手带给了我安宁。偶尔,这份温柔会刺入一些更深的地方,要比疼痛更深一些的地方。
「直,没事吧?」
「抱歉。」
除此之外,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能走吗?」
我摇着头,表示自己完全不行。在旁人的眼中,我的脸色或许是惨白的。
「要是不舒服的话,吐在我肩上也行。」
可我不能那么做呀。于是作为代替,我将自己的额头抵到了秋君的肩膀上。
不是香皂的味道,而是淡淡的汗水味道。我感觉又回到了夏天。
篮球比赛结束之后,我在巴士上闻到的就是这股味道。实在难以忍受,我闭上了双眼。稍稍地回忆起呼吸的方式。
「笨蛋。」
连骂声都充满了怜惜。这让我很难过,这要比骂我一顿还要难受。
「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去找吗?」
「对不起。」
最终的结果就演化成了秋君说的那样。
「但是我想要见一见,想要聊一啊。假如,有我们之外的复制品存在的话……」
啪、啪,秋君按照固定的节奏拍打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小朋友,令人心情愉悦。我扭了扭头,额头更用力地压到了他的肩上。
膝盖内侧。腿弯之中,可以感受到从大腿内侧流淌下来的汗滴。
秋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不过这种时候问你,可能是错误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让我感到了唯有现在才可以开口相询。
「早濑前辈对你做了什么?」
秋君没有问我做了什么,而是在问——对我做了什么。
从那之后,早濑前辈一次都没来学校。有传闻他在办理转学手续。再这样不上学的话,出席日就不够了,必然会被留级。
秋君或许隐约察觉到了——
那个想要将他推下站台的人到底是谁?那个嫌疑人突然就不来学校,是因为什么……
但我的答案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什么都没有。」
「是不想告诉我吗?」
「抱歉。」
那只是单纯的自我而已。
我就是我,这也是秋君告诉我的。而这句话,将差一点就崩溃的我,重新维系在这里。
所以,即便是只有我品尝过的痛苦的一半,我都不希望那些痛苦去触碰秋君的内心。